背的傷口。
端木恬趴在他的胸口,耳邊是他沉穩的心跳,她細細聽著,不禁也覺得安心。
她雖剛醒,但身體虛弱,不過醒了這麼會兒,說了幾句話,吃了個飽就又昏昏欲睡。
等她再醒來,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
臉下貼著的胸膛還在,隨著呼吸而輕輕起伏,她抬頭看去,便見他目光輕柔,紫光微微閃爍,正在仔細的看著她。
見她醒了,露出一抹惑人的笑意,說道:“我讓人準備了膳食,你要吃點嗎?”
她搖頭,又埋進了他的懷裡,說道:“你怎麼還在?不是很忙嗎?”
他手輕撫著她的脊背,小心避讓過傷口附近,輕聲說道:“我想陪在你身邊,外面的那些事情,讓他們去忙吧。”
“外面的情況如何了?”
她覺得連抬頭都費力氣,而且還會牽扯到背上的傷口,就像現在這樣趴在他的身上一動都別動,最是舒服。
他沉默了下,似乎是在考慮該怎麼說,又似乎只是在整理著思路,然後輕聲說道:“太子離開了京城,往渝州而去,朝廷派出的人馬也抓不到他。皇后和御史府受到牽連,皇后入冷宮,御史府的眾人皆都入了大牢,其在朝中的勢力,被一夕間連根拔起。”
端木恬不禁挑眉,暗道好霸道的處置方式。
堂堂御史,地位尊崇權勢滔天,又有一國之母為後盾,在朝中辛苦經營許多年,應當的盤根錯節,複雜得怕是連他們自己都理不清楚。
然而便是這樣的龐然大物,竟被一夕間連根拔起。
是霸道,也是絕對的力量。
“是父皇出的手嗎?”
“嗯。出了這件事之後,我才發現我以前對於父皇的所有猜測全部都低估了。”
聞言,端木恬也不禁沉默了下,然後說道:“一直所見的父皇,都是高坐龍椅之上,冷眼閒看下方的大臣、皇子之間爭權奪利,互相傾軋,而幾乎從不發表任何自己的看法,也從不輕易出手。能做出這般姿態的人,要麼他對所見所聞的事情無能為力,只能在旁邊看著,要麼,他就掌控著絕對的力量,由著下面的人如何爭鬥他都只當看戲,因為那些事情全都在他所能掌控的力量範圍之內。”
他默然,而後輕輕的應了一聲,算是同意她的言論。
他一直都知道父皇無比的強大,但當看到他一道指令下去,整個御史府就在頃刻間土崩瓦解,所有的勢力都被他隨手一提就連根拔起,還是感覺到了震驚,以及淡淡的畏懼敬仰。
二十多年前,先皇莫名暴斃,父皇繼位。
那時的他,還得仰仗朝中許多大臣的支援,即使身為皇帝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任何絲毫的懈怠,小心維持著朝中眾大臣之間的平衡。
現在,他安然高居龍座之上,翻手間便覆滅了一方巨大勢力,太子潛逃,皇后入冷宮,御史府覆滅,朝中大臣人人膽寒,誰都不敢站出來為御史府說半句好話。
朝中上下,皆都為之肅穆,就連那些平常時候無論大小事情都會跳出來,蹦躂得最是歡快的大人們,也在此刻集體失了聲音。
她貼在他胸口蹭了兩下,問道:“你這兩天,都在忙些什麼?”
“抓捕太子。”
“咦?”
他輕輕揉捏著她的手,說道:“渝州位於西南邊境之上,一半臨海,一半與羽族的山地相鄰,朝廷曾在那裡組建有一支軍隊,主要就是用來抵抗羽族的,但最近幾十年羽族一直安穩,幾乎無人出他們的領地,那軍隊便也漸漸荒廢了。太子正在往那邊而去,怕是所謀不小。”
羽族?
端木恬倒是聽說過這個民族,是一個生活在大炎與連嶽的沿海夾角里的一個民族,獨立在外不歸屬與任何一個國家,儘管無論大炎還是扶風都十分的想將其納入麾下,但無奈那個地方地勢奇特,到處都是密林遍佈,還生長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即便是大部隊的將士們壓入進去,也是損兵折將的後果,從不曾例外。
所幸羽族的人們從無外侵的意向,一直都只是在他們自己的領地內活動,偶爾有少量的族人會走出來,但並不會主動挑釁兩國的人們,尤其最近幾十年,更是安穩得很,外面幾乎十分難得能見到羽族人,所以久而久之,兩個國家就都由著這個地方繼續存在,不抱什麼要將其吞併這樣的念想了,而且還能用它來緩解兩國之間的正面衝突。
實在是這個地方太過詭異,無論大炎還是扶風,都承受不起那樣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