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大堂之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誰都不敢再貿然出聲,生怕又被三殿下給找著了話柄,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都怨不得人啊!
君修染的笑容漸冷,與滿臉的血腥相襯,看起來便越發的懾人,宛如從煉獄而來的惡魔,讓人只是看著便不自覺的膽戰心驚,偏偏又在邪惡森冷中還有著那似與生俱來的尊貴優雅,在懾人之外也更加的妖嬈,魅惑人心。
當端木恬進來的時候,她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血染俊臉,妖嬈無限,嘴角微微笑著,眼中紫光流轉分外璀璨,當真如同那妖孽轉世,霍亂人心。
下方,讓北伏城官員們一個個低垂著腦袋,噤若寒蟬。
再下方,一群男人鼻青臉腫渾身浴血的被鐵鏈束縛,擠作一團。
離門口最近的一個從龍軍士兵馬上就發現了她,不由一怔,然後行禮道:“郡主!”
隨著這一聲喊,其他的人也都發現了她,君修染抬頭砍過來,看到她面容清冷,涼涼的站在門口,頓時臉色一緩,站了起來說道:“恬恬?你不是去晉城了嗎?怎麼又到這兒來了?”
“我聽說北伏城最近不是很太平,外有流寇竄行,專幹殺人越貨的勾當,且與官府勾結,橫行無忌。”
話音未落,便聽那盧城守人憤怒指責,道:“你是何人?區區一個女子竟敢闖入官府,還如此大言不慚!”
端木恬連瞥都沒有瞥他一眼,直接邁步進入到大堂之內,走到君修染的身邊看著他,說道:“不僅如此,這些所謂的流寇其實是太子殿下的下屬,派遣到北疆這邊用以收買勾結各地官府,欲要對從龍軍下手不利。”
此話一出,諸官員的臉色頓時就白了,那下方被捆作一團的賊寇們也臉色一變。
盧城守定了定神,指著端木恬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受何人所託?竟跑到這裡來胡言亂語。汙衊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端木恬終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虧得你還是一城之守,卻如此沒有眼力見如此糊塗,當初是誰任命的你為北伏城城守?”
旁邊有從龍軍士冷笑,道:“除了端木王府的郡主,還有哪個郡主敢於行走在北疆之地?”
又有人說道:“沒眼力見,糊塗也便罷了,竟還如此卑劣,膽敢與人勾結要對我從龍軍不利,真是找死!”
“也不想想是誰守護了北疆這片土地的安寧,才讓你等狼心狗肺之徒能夠安然的坐在這裡密謀對付我從龍軍之事!”
“今日我等前來為戰爭徵集物資,卻竟遭到流寇的伏擊,死三十六人,傷無數。被賊寇殺傷至此,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道為何竟會如此湊巧,又遇到這等膽大竟敢動我從龍軍的賊寇,原來竟是早已埋伏在那兒,就等我們經過!”
眾士兵皆都憤恨不已,戰死的三十六名士兵皆都是他們的好兄弟好戰友,卻原來竟是被人陷害,冒賊寇之名,陷從龍軍於不利!
他們看向那群“賊寇”的眼神已灼灼的升騰起了萬丈火焰,滿身殺氣噴薄而出。
有人,卻看向了上方的君修染。
君修染臉色微凝,冷笑著說道:“原來竟是如此嗎?太子殿下,真是好長的手啊。”
那被捆縛的頭領到了此時反而高高揚起頭來,衝著君修染叫囂道:“你們最好馬上放了我們,不然就算你是三殿下,也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樣的話出口,君修染突然笑得很和善,盧城守卻是駭然轉頭死死的盯上了他。
該死的,這個莽夫,怎麼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豈不就等於是承認了他們確實是太子殿下的下屬,又確實與北伏城的官員勾結,意圖對付從龍軍?
該死該死的,太子殿下怎麼竟會派這麼一個混賬魯莽沒腦子的傢伙過來?
這恐怕是君修善也不曾想到的,畢竟他當初曾說無論任何的嚴刑逼供,都不得將他們的身洩露出去,這頭領一口應下,斬釘截鐵。
可現在沒有嚴刑逼供,是端木恬道破了他們的身份啊。於是太子殿下也不會想到,他的這位下屬是以為反正都被人知道了,乾脆就破罐子破摔,興許還能讓三殿下有所顧忌,活得一命。
有時候,這人的思維,真是很奇妙的。
嚴刑逼供,對他可能不會有任何效果,到最後他或許就殺身成仁了,可如此刻這麼一出,卻反而讓他自己道出了身份。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是作用在那些頭腦簡單沒有彎彎繞繞的人身上,才會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