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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姽似聽出庾希的下文,眼神越發堅毅起來。
庾希緩緩講話說完:“馬真創湖之始,多淹田地冢宅,會稽豪強大不岔,遂構陷橫誣罪名,致馬太守革職下獄,馬真被刑,死於獄中。”
馬真竟是在獄中含冤而死,只因為他一意孤行開挖鏡湖,觸動了這些地方豪強的利益,便不免一死。曹姽深深慶幸自己的公主身份,恐怕她說出口要在會稽郡挖個湖供自己玩樂,只要母親不發話阻止,就不會有人妨礙自己享樂,她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樂,大聲叫來小虎:“你講那匹小馬上鞍,明日便令人隨行回會稽,我與庾太守要去遊覽會稽風光。”
大虎小虎原本以為會見到曹姽頭大如鬥,不料她卻是一副和庾希相談甚歡的樣子,二人不解,卻也慶幸,自告退準備不提。
第二日,舊傷痊癒的曹姽見了庾希的兩個兒子庾望、庾策,二人歸家後面見父親,因是第一次見到皇家的公主,且是位比親王享受五千食邑的三公主,自是惶惶。
面對庾希的問題,庾望回道:“我等見到公主,汗出如漿。”
庾策則回答:“阿兄汗出如漿,我則汗不敢出。”
庾希長嘆一聲,臨近出發之日,到底棄了自己二子,選了庾氏族內最成器的子弟,目前任六品主簿的庾倩相隨。
那庾倩人如其名,是個文雅俊秀計程車族青年,與曹姽在一起乘馬同遊,若不是曹姽年紀還小,這公主傅粉塗朱、褒衣博帶之後,比他更像個朗朗男子。如此一來,庾倩一路上若為必要,極少開口,曹姽也並不在意。
七月十二,會稽鏡湖地界來了一隊小小的出遊隊伍,並不惹人注目。
那家主模樣的人居於牛車之中,穩穩當當,車旁一左一右兩個年輕人騎馬跟隨,一行人走走停停,觀鏡湖碧波萬頃、良田美宅無數,又因鏡湖水質極好,會稽出產的著名美酒均為鏡湖之水釀造。當時名士都是好酒之人,不由遊興更盛。
眾人一天才繞湖行了一百里,曹姽手執馬鞭往前一揮,才道:“庾太守、庾主簿當是也看見了,這短短一百里,圍湖造堰之處不下三十來處,又分屬不同家族。眾姓向湖爭田,致使湖水退卻,荒陂草莽,真是隻重眼前,毫無遠憂。”
庾希摸了摸鬍子,反倒是庾倩開口:“臣下聞公主說陛下有清籍土斷之心,然莽撞為之必引起多數大族反彈。他們若合為一力,恐怕陛下也會施展不開。不如公主為陛下打個前戰,以侵佔土地處罰會稽某個小姓氏,再借機請查其土地財產,抄沒隱戶,示以殺雞儆猴之效。”
“阿倩此計可行,”庾希點頭道:“屆時公主不若借題發揮,我庾氏便藉機自動交出隱戶五百,不怕那些二流姓氏不上行下效。如此一來,就是謝氏這樣的大族,也必要投鼠忌器。”
曹姽點頭:“庾主簿好思量,若是計劃順利,明年春天之前本公主就要讓他們把圍墾的田地大步退出來,以清查出的隱戶興修水利,以防天災!”
會稽因年前落了一場大雪,旱情並不十分嚴重,但庾希更樂意防患未然:“公主說得是,一旦退耕還湖,便可發動清查出來的隱戶人力疏通水道,引曹娥江、曹娥江、菌江、餘姚江水入郡緩解旱情。但若老天不下雨,再好的水利也沒的用,如今新安江上游已無法行船,支流更是隻剩淺淺一線,不妨還湖之後多多蓄水,以防大旱斷源。”
曹姽莫名其妙看了庾希一眼:“蓄什麼水?你不怕把會稽淹了?”
說完便自顧自打馬而去,也不理庾希與自己族侄庾倩面面相覷。
曹姽其實內心忐忑,如今隱隱已有大旱徵兆,可偏偏自己上輩子裡,明明記得是因水情而導致天災。如果自己要治水,現在就不能蓄水,不能蓄水,就會遭到臣下眾人的反對。
如果自己錯了,大旱之年無水,比之洪水氾濫造成的民不聊生,也好不了多少,所以面前的形勢,容不得自己一絲偏差。
曹姽如今才有些明白,母親坐在那個天下至尊的位子上,是有多難!
作者有話要說:魏晉時期要清查戶口是超級難的,大族勢力阻撓就不用說了,莊園大的豪族隱匿個三五萬人口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這麼多佃戶給他們種田,不用給國家交稅,國家就越來越貧弱,貧弱了之後就更沒法對這些豪強下手,就變成了惡性迴圈。
不過女主這種個性,做這樣的事情很合適,反而考慮很多束手束腳的人反而不行~
大格局有大格局的好處,不用煩惱沒有男配,男配一個個地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