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進退,便教訓道:“哪裡來的無知小兒,你可知我家主是誰?此地乃是世居會稽的魏氏家族的田莊,凡地四百餘頃皆是我家主所有。莫說是魏氏,這鏡湖周邊還有孔氏三百頃、賀氏百餘頃,那大族謝氏亦有千頃。小兒莫走錯了地,惹得家中大人不悅!”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提我家大人?”曹姽扔了酒杯,緩緩站起,抄起馬鞭狠撻了一下甲板,發出破空的“噼啪”之聲,如玉臉龐泛起陰沉之色:“你現在跪下給我磕十個響頭,我便饒你!”
那管事歸屬魏氏,平日在田莊上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出門在外鮮有人不給面子。
如今被一個不知來歷的潑辣小兒當眾羞辱,他登時氣得面孔紫漲:“你……你好大膽,竟敢跑來魏氏的地界惹事,你且等著,我魏氏千餘佃戶部曲,還怕奈何不了你?”
“賤人真是好大海口,你主人可知道?!”曹姽冷冷一笑,笑停便翻身上馬,英姿皎皎,居高臨下道:“我就不信會稽有人敢這樣放肆,今日偏要會會你家家主!”
說罷在舫舟上便催動胯下駿馬。
那“飛夜白”乃是遼東神駿,慕容傀令人精心挑選出的良駒。
只見這馬兒雖還是身量未足的幼駒,卻如勇將般長嘶一聲,似是飲飽了酒激起一番壯志,在小小的舫舟上只跑了短短兩步,竟撒開四蹄躍起凌空之狀,如傳說神駿徑直就從船頭跳到了岸上。
落地之後,飛夜白似意猶未盡,以後蹄站立起來甩動前肢,狀如要把面前人踏成肉泥,把管事嚇得魂不附體,當下就跪在了地上。
曹姽看都不看他一眼,策馬飛馳,眼見不遠就是魏氏大宅,反加快速度,讓飛夜白雙蹄一下就踹開了守門的家奴和兩扇黑漆大門。
她引馬在魏氏庭院裡徘徊,將圍上來的奴僕用馬鞭抽得到處奔竄,曹姽興奮得兩頰通紅:“姓魏的,給我滾出來!”
魏氏的家主魏群聽聞有人鬧事,帶著族人及部曲而出,卻見不過是個酒後策馬發瘋的少年,院內一股酒氣沖鼻,當即讓人上前要將曹姽扭下來:“把這鬧事的人抓住送到會稽府衙去!”
“誰敢動我!”曹姽把鞭子指著魏群的鼻尖,“嘿嘿”直笑:“這會稽是我封地,魏氏好不要臉,占人田地,還不讓人踏足,今日本公主就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這廂魏群還來不及反應,太守庾希已“聞風而至”,和曹姽一照面就誇張地嚇了一跳,即刻跪倒見禮:“公主,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母親親下旨意將會稽永嘉賜予本公主,庾太守倒是說說,本公主有哪裡是去不得的?”曹姽作勢兇狠地眯起眼睛:“這一個個橫行鏡湖、霸佔田地的為富不仁之徒,也敢衝本公主叫囂?!”
這時大虎、小虎早已經一前一後提著那個先前還神氣活現的管事進來,那孬貨早已經雙膝發軟。
曹姽見魏群雖已跪下,臉上卻不掩傲慢之色,便慢慢折起馬鞭,看在旁人眼裡卻是不知何時又要揮出的驚悚。
曹姽策馬繞著那管事轉了一圈,才在馬上俯首發問,狠厲威脅之意不言而喻:“來,把你對本公主說過的話再說一遍!魏氏圈鏡湖四百頃地,隱佃戶部曲千餘人,本公主擅入魏氏地界,連我家大人都要忌憚是不是?”
魏群臉上已是冷汗涔涔,他先前聽聞建業封了一個任性乖張的新安公主,會稽諸族都覺得臺城之內出來的金枝玉葉又能知道什麼人j□j理。
這等寒族曹氏出來的皇室公主,不過就是個暴發戶子女,只要州郡好吃好喝地供著就可以。
他還存著糊弄曹姽的心思,卻不知會稽太守庾希已被收服。
魏群強自辯解道:“某不知公主駕臨,可治不敬之罪。然我魏氏向鏡湖爭田,這是道聽途說的誣衊!公主不知今年雨水驟少,鏡湖水貧,我魏氏組織民戶開墾成良田有何不對?若要說鏡湖水區三百里,王謝之家田莊又何曾少了?”
庾希聽這魏群說話尚有條理,又懂抬出王謝為自己開脫,不由擔心曹姽應付不來。
沒想到曹姽卻置之不理,超脫於這番糾纏之外,全是一副無賴樣子,她一揚下巴恨恨道:“你圈了多少如何?隱了多少又如何?本公主今日遊湖,只有你魏氏不識抬舉阻撓敗興,既然你們不識趣,本公主不把你收拾了,以後會稽豈不是處處都要與我為難!”
只聽外頭嘈雜聲起,一片哭爹喊娘。
另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跌跌撞撞跑進來大喊:“家主,家主,外面被人圍起來了!”
曹姽這次做了充分的準備,選擇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