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曹姽在宇文燕滿含興奮的訴說裡明白了前因後果,如此對曹嫿潑她一臉酒水倒也不意外了。
曹嫿就是這樣人,如果她不佔了自己的臨秋齋,便不會有這樣的禍事。但曹嫿只覺得,那劉熙看上的是曹姽,都是曹姽給自己帶來的無妄之災,這紛紛擾擾便再也說不清了。
見曹姽有些消沉,曹修怕拍她肩膀:“你別多想,伽羅的性子就是這樣,說起來那劉熙性情狡詐粗暴,倒也能剋制伽羅。如今母親也沒有下旨,一切並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不要多操心。”
眼見東宮就近在眼前,莫等宇文燕撒嬌賣痴,王神愛已然做出了高姿態恭送曹修,曹修略有些發窘,到底還是跟著宇文燕走了。
這把曹姽看得一驚,她與王神愛之前幾乎沒有交集,但她所作所為,曹姽也不知說豁達還是愚蠢來的好。
“妹妹看什麼呢?”王神愛伸出手牽住曹姽:“你暫住幾天,屋子已經佈置好了。”
曹姽欲言又止:“太子妃你……”
王神愛的侍女瓊珠覺察出來,忍不住就對曹姽抱怨道:“那太子良娣進宮不過一月,太子就在太子妃那處絕了跡,公主你勸勸……”
王神愛輕輕道一聲“瓊珠莫要胡亂言語”,那侍女就噤了聲。
曹姽心裡頭有些愧疚,她原本想早些、再早些回來的,也還是沒有趕上。上一世太子宮中並沒有這些糟心的事情,那是因為太子早逝,相比起來曹姽寧願曹修妻妾處得烏煙瘴氣,也不願曹修年紀輕輕就去了。
她到底開口勸王神愛:“兄長性子和順,太子妃當有自己的計較,你用了幾份心,太子也會回報,只是我看太子妃往日行止,似是太過冷淡了些……”
王神愛顯然沒想到曹姽會對她推心置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因往日她對曹姽的印象就是刁蠻任性,外加對自己的兄長有些糾纏,後來出息了,但依然是個馬背上的蠻女。
她心有感觸,便溫和一笑,再不似往日木愣愣的,也是一個青春少艾的女子,終於這臺城裡有一個人,並不僅僅只是盯著自己沒有動靜的肚子。
這樣一個月夜,王神愛不由地就說了心裡話:“你哥哥是個好人,處處都好,唯一一處不好,就是他不喜歡我。”
曹姽看著年幼,也是嘗過情滋味的人,王神愛這樣一說,她就什麼都懂了。
王神愛與她是徹頭徹尾的兩樣人,一旦對方不能懷著同樣的情愫,她就寧可不要。而曹姽不摔個粉身碎骨,決不放棄。二人一個高潔,一個執著,倒說不上誰比誰更有風骨。
曹姽也就不勸了,曹修和宇文燕的黏糊勁眾人都看在眼裡,也的確宇文燕能夠適合他,曹修溫柔雅緻,是該喜歡那樣率性大膽的女子。
她於是換了個話題:“那不管如何,太子妃該要個孩子,不能一味地拒絕我哥哥,再者阿爺母親都期盼著呢。為人~妻可有所疏漏,為人媳則不然,何況你是儲君的妻子。”
王神愛悠悠地看了過來。
曹姽鼓起勇氣道:“我這番回來,帶著一個了不起的醫者,對房中術也很有番研究。讓他幫一幫,再讓荀玉姑姑看個日子,有了孩子,你也有了倚靠。宇文燕背後有鮮卑做靠山,也只能隨她去了。”
話說到這份上,王神愛答應了下來。
姑嫂兩個雖不至於親熱起來,但多了幾分熟稔,曹修看在眼裡嘖嘖稱奇,考慮到曹姽那性子,他覺得這事情很有可能是王神愛做的妥帖,這樣一想,就更覺得驚奇了。
這時候卻沒有人關心他是什麼想法,葛稚川給王神愛把了脈,只說無大礙,只是日子該過得寬泛些。
想了想,拗不過曹姽,便開了一副猛藥,只說一擊必中那是最好的。又讓童子送了些東西給太子妃,其中授了些奧妙機宜,便不方便向曹姽贅述了。
曹姽一邊又打通了荀玉姑姑的關節,她關心曹家的子嗣,這是莫大的好事,就是女帝和燕王,也沒有不準的。
燕王便讓宇文家的人來了建業,太子妃恩准良娣與家人小聚,宇文燕雖暗地裡嘀咕兩句,還是不甘不願地回去了,畢竟太子妃平日不開竅,一開竅這事兒做的忒漂亮。
曹修合著就在那兩日去了王神愛的房裡,王神愛下定了決心,因此不復往日冷淡拘謹,雖不至於殷勤備至,卻也主動相就。腰下一個枕頭,讓一切事半功倍,曹修得了深入的趣味,一夜少見地來了兩回。
第二日,宇文燕也沒的回來,曹修準時去了太子妃那裡報道。
到了第三日,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