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軒又偏頭看了她一會兒,放下茶盞輕聲道:“我沒事。”
幾人喝了會子茶,又聽惠安大師講了佛經,便要告辭出去。
蘇璃與蘇明軒二人走在最後,卻聽身後惠安道:“二位施主請留步!貧僧略通相面卜卦之術,今日與二位相遇也是有緣,卻有幾句話相贈。”
兩人聞言停下腳步,蘇璃經穿越一事,深知如這般世外高人大抵都是識得幾分玄機的,便躬身聆聽。
“二位都是有福之人,只跟女施主說一句:既來之則安之!而這位公子本是貴人,只是凡事莫要太執著了。阿彌陀佛!”蘇璃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皆是大驚,卻不表現出來,只是道謝,便跟上眾人。
此時已近晌午,眾人腹中皆感到飢餓,便商議去哪裡用膳,“聽說這裡的素齋做的不錯,不如就在這裡吃個素齋吧。”蘇瑾提議。
其餘人還未說話,雲採便搶先道:“蘇瑾好你個小氣鬼,咱們好不容易出來玩耍一會,你卻讓我們去吃那一點油水也無的齋菜,還虧的你是平安城第一客棧的大公子,也忒吝嗇了點!”
“罷罷,那你說去吃什麼?”蘇瑾對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同窗甚是無轍。
“依我看,既在山中便不可辜負了此間的豐富物產,不如找一塊乾淨地,你們去溪裡捉幾條魚,我來給你們烤魚吃,也算圖個野意兒,如何?”蘇璃想起前世和大學室友一同去海邊燒烤,這些公子小姐必不曾吃過,想來也是極有趣的。
“好主意!”雲採是個貪玩兒的,首先響應。
餘下眾人也覺得新奇,又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郎,一時興起,便尋了一塊圓桌面大的青石,蘇瑾雲嶺自去捉魚,雲採呼三喝四地也要同去,蘇璃本想讓她和自己去找些柴火,無奈拗她不過,只好一個人去了。林放和蘇明軒卻不知哪去了,幾人也無暇管他兩個。
蘇璃見附近皆是松柏等不宜燒火的常青樹木,便沿著前人踩踏出來的一條小路往遠處尋去。走了半晌,樹影斑駁間隱隱聽到有人說話聲:“……但有吩咐,屬下願盡犬馬之勞。”
“我方才在惠安門外見到王忠和戶部的兩個老匹夫,必是來尋我的,也不知月姑姑如何了……”“……那惠安……”
蘇璃本就被方才惠安的幾句話說得心驚肉跳,想他莫非看出自己自己來歷不成,且聽他說蘇明軒是貴人,現在又撞見他倆這般說話,自覺再聽下去於己無益,便咳嗽一聲,又往前走了幾步。
兩人聽到聲響,打住話頭,從樹後轉出,正是不見的林放和蘇明軒。
蘇璃故作驚訝:“大家都在忙碌,只你兩個在這裡偷懶,還不快來幫我撿柴火。”林放看了眼蘇明軒,見他並無反應,便道:“我去捉點別的野味來。”自顧離開了。
蘇明軒深深看了蘇璃一眼,大概是走了不少路,白皙的小臉透著些紅暈,額頭沁出了少許汗,卻給人健康的感覺,見她神色坦然,彷彿並無聽到什麼,嘆了口氣:“走吧,前面有不少乾枯的樹枝。”
兩人走了不遠,果見一棵柿子樹下落了一堆灰色的枯枝,更妙的是樹上結了一個個紅燈籠似的柿子,個兒有成人拳頭那麼大,紅豔豔地,煞是誘人。
蘇璃望在眼裡不禁露出些欣羨之色來,卻聽身邊輕風掠過,蘇明軒幾個起落,便摘了不少又大又紅的柿子下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輕功?
蘇瑾腦子好使,卻不懂武功,蘇父鬍子雖長,然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書院雖有射藝課,但也不過騎馬射箭之術,與此間蘇明軒上樹摘柿子的本領還是有云泥之別,蘇璃心裡佩服非常,不知不覺看的入了神。
蘇明軒看著她呆呆望著自己的模樣,有些好笑,將柿子遞給她,蘇璃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拿外面的襦裙兜住接了,蘇明軒右手夾了一捧枯枝,兩人往回走去。
遠遠地望見眾人圍著大青石,雲採那丫頭蹦躂地正歡,嘴裡不知說些什麼,神采飛揚的,蘇璃幾步走上前去,只見上面扔了幾尾一尺長的鯽魚,還有一隻林放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兔子,右後腿受了傷,血染得毛紅紅的。
蘇璃心裡有些不忍,又不好拂了其他人的興致,便道:“我只會烤,這宰兔剖魚的事你們誰來?”語畢,又拿眼覷雲採。
雲採見眾人都瞧著她,不由的蔫了,想她家是平安城有名的大米商,從小到大十指不沾陽春水,捉魚因是覺得好玩,才跟著湊趣兒,像宰殺這種血性的活兒怎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願意做的。
“算了,咱們也別逗她了,還是我和林放兄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