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多多撅著小嘴嘀咕“那還是不學了,阿奶總說天理倫常報應不爽,我做不來那麼壞的事,也不想學些勾心鬥角的計策”
陳青聽罷汗顏,訕笑著應了“罷了,都是些故事,跟咱們平日裡的生活也不搭邊,不學就不學,還是教你些生財之道才算真本事”
“啥生財之道?女子也能出門做生意嗎?”梁多多腦瓜一扭,眼神倍兒亮,晃的陳青都不好意思往下說了。
暗咳一聲說道“尚未有女子做生意的先例,不過多學門手藝傍身總好過沒有一技之長吧?”
“切~我就知道小嬸哄我玩呢,但凡拋頭露面的女子,皆被視為不守婦道之人”梁多多用力刺透底布,將大紅的絲線打上一個漂亮的暗結。
“嗯,不錯,這裡可以這麼繡……”陳青轉移話題,指導起多多的繡工,思索著還有什麼手藝是可以傳授給女娃的。
轉頭看向挺著小肚皮酣睡的良緣,陳青又不免皺眉,女子都這般難為,那小哥又該如何立足謀生?
雖說圓圓還小,如今也是瞞著外間當男娃教養,可如果有一天真被道破了身世,他又該如何面對這不尷不尬的身份?又該以何手段謀生?
陳青要愁的事不少,好在兒子尚小,有的是時間做長遠打算,可眼前之事卻是迫在眉睫……
“梁多多!還不跟先生賠禮道歉!”陳青拉著甩袖欲走的先生厲喝侄女。
“就不!”梁多多梗著脖子犟嘴。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老夫教不了這等頑劣女子,還望另請高明!”老先生隨意一拱手,拎起木箱就欲出門。
陳青忙攔在門口好言相勸“您老萬不可跟個女娃動氣,都是我們沒教好,您再給費費心……”
“不必多言,她若有一丁點求學的心思,老夫也不會有負於萬大掌櫃之託,可你瞧瞧她畫的都是些什麼……唉!”老先生氣急的抖開“大作”,展示給陳青看。
陳青皺眉看了半響,方才笑著說道“這不是咱家老宅麼?先生別動氣,她個女娃沒怎麼出過門,淨畫些房屋家畜也在情理之中……”
“可我要求畫的是田園風景,她竟拿些雞鴨畜生對付課堂……真真是沒有一絲可塑之處!”老先生頭痛的指著雞不像雞、鴨不像鴨的怪物訓斥。
“曉得了!多多趕緊畫些花草給先生看,這最開始畫不像沒關係,多畫幾遍就好了……”陳青忙擠咕眼睛給梁多多暗示。
梁多多撅著小嘴復又執起毛筆,沉思半晌畫了一片稻田……
老先生盯著一紙參差不齊的毛筆道,一拍額怒道“不用送了!”
“哎~先生……”陳青趕忙追出幾步,說了半天好話才讓先生答應暫且放棄作畫,改學詩詞歌賦。
陳青反身回來之後,見梁多多正翹個小腳扔了毛筆撇嘴嘟囔“田園風景不就這樣嗎?哪錯了?真是個老頑固!”
陳青無奈的戳上她額頭笑罵“你就作吧,把先生氣走了看你咋辦?”
梁多多哀怨的趴在桌上抱屈“還是小嬸教我吧……我真學不來那些花花草草的”
“這有啥難的?看我給你畫一個……”陳青豪氣的抓起毛筆,幾筆落定,二人湊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小嬸,你畫的這是個啥?”
“呃……花草確實不好入畫,且等我給你畫個肖像畫”陳青訕笑著換過一張紙,對著梁多多認真下筆。
梁多多這回終於知道啥是肖像畫了——就是大致、姑且能看出五官的畫像,就叫肖像畫!
“算了,算了!咱先不學這個,不會畫不要緊,可以從鑑賞開始嘛~”陳青將宣紙揉做一團,對一臉似笑非笑的梁多多正色說道“餓了吧,先開飯!”
梁多多推開紙筆,歡快的應道“來嘞~”
作畫學不好,說明沒有繪畫天賦,音律不通,也可解釋為天生五音不全,可連詩詞都背不會,就真難為陳青再能找出藉口替小丫頭開脫了。
二人筆直站著聽老先生訓話,小半個時辰後,先生一拱手“您家還是另請高明吧!”
陳青沒臉挽留先生,付了雙倍的束脩送人出門,回來拄著桌子唉聲嘆氣“你說我該怎麼跟你小叔交代才好?”
“就說我笨到藥石不靈不就行了?”梁多多自暴自棄的攤在桌上嘆息。
真不是她故意氣跑先生的,可這學識又非一朝一夕就能促就,再聰明的學子也是從小開始教導。半路出家,能學會誦經就不錯了,還想知之其意就有點難為她這個女娃了。
“算了!咱先在家自學,等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