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亡故,兒孫未及守孝,論罪當逐出族譜,以示懲戒。即便陳平是因罪離開,也逃不脫族裡的懲罰。
“帶娣臨行前,將幼子家產全都託付於我,怎的?你們連我的話也不信?”陳青望向一眾族親,據理力爭的反駁。
“切~一個嫁出去的哥,又是斷了親的,這會趕回來算怎麼回事?”
“就是,平日咋不見你這麼上心孃家的事?”
“我看你是想分家產才巴巴的趕回來吧?”
幾個堂叔氣哼哼的教訓,還不忘揪著斷親這事擠兌陳青。最終大堂伯下了定論“既然斷了親,這裡就沒你說話的份,趕緊回夫家相夫教子,以後少攙和孃家這邊的事!”
村長默默抽著旱菸,沉默的不予表態。
帶娣是偷著跑的,雖說臨行前曾跟他提過兩嘴,可畢竟不是當著族親的面正式託付,他也不好越過幾個哥兄弟私下做主。
“陳平服役,回不來也是情有可原,即便他不在,帶娣不也代為守孝了嗎?再說我大伯這支尚有孫兒健在,哪由得你們說分就分?”陳青怒喝一聲,當爹的不在不是還有兒子繼承嗎?哪由得幾個貪婪之輩私自決定。
“一個小哥兒,憑啥繼承家產?”大堂伯拍案而起。
“小哥咋了?娶媳婦照樣傳宗接代,今兒我把話撩這,有我陳青在,老陳家還由不得你們做主!”陳青亦不示弱的大吼一聲。
“吵吵啥?說話就說話,勞什子大喊大叫,陳青你個晚輩再不曉分寸,可別怪我搬出族規說事”老村長吧嗒著旱菸教訓不懂規矩的小輩。
陳青抿嘴坐回椅子,又聽村長唸叨“若是你今兒能給個準話,我就做主替娃守下這片家業……”
幾個堂叔一聽立馬嚷嚷開來,老村長一擺手,看向陳青“娃是做小子還是做哥兒,你給個痛快話”
陳青心下一喜,忙義正言辭的保證“這支就剩一個孫兒,我陳青再不濟也是陳家的子嗣,自會保住這唯一血脈,不叫陳家斷了香火!”
“哼~”事已至此,大堂伯棋差一招,不得不熄了心裡那點算計。
“既然陳平的娃要當男丁傳宗接代,以後你們就都消停點,再讓我聽見誰吵吵分田,可別怪我替族裡主持公道!”老村長讚賞的看了陳青一眼,擺擺手著人散了。
“陳平的事另說,娃兒還小,咱們當叔爺的幫著照看些也是應該……”三堂叔猶不死心的想要代為照管田地。
“滾~少在這丟人現眼!”村長拿出架子,立馬嚇跑了幾個仍不罷休的叔伯。
陳青起身道謝,老村長嘆息一聲“都是一個根上分出來的,我作為族長自然不能偏向一方,以後陳家過的是好是賴,還得靠你這個外嫁的哥兒多幫襯”
陳青曉得村長什麼意思,點頭應道“自是應該,怎麼說大伯也照顧我兄妹十載,他的後人我不會看著不管”
“你有這心就成,老二生了個好兒子,老大也借光算是得以瞑目”村長感慨一聲,囑人這就回吧,村裡有他照應,等陳平回來,田地的佃租自會交到他二人手上。
陳青鎖好院門,便趕著馬車直奔縣城,也不知子俊這會兒進沒進城,希望趕得急接風……
進了城門口,將馬車託給小二照看,陳青便快步朝南門行去。
站在城門外等了半晌也沒見人影,正暗自琢磨是不是錯過了,就見遠處奔來一騎快馬,馬上坐著的正是日思夜想的樑子俊……
“子俊!”陳青忍不住揚手高喊。
“籲~”樑子俊策馬趕至城門,一提韁繩,不等馬兒停穩便一高竄下來喜道“阿青!”
兔毛大氅將二人團團圍住,樑子俊抱住夜夜擾人清夢的人兒一疊聲抱怨“可想死爺了……”
陳青攬住腰身,心裡激動的不行,卻偏偏笨嘴拙舌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悶了半晌才咕噥一句“回來就好”
“啥?”樑子俊瞪眼,幻想了千萬遍的重逢場景,唯獨沒猜到媳婦會這般冷淡,拉個臉將人揪出來罵道“你這啥態度?爺走了大半年,你不說激動,總該有點欣喜的樣子吧……”
陳青聽他抱怨,千言萬語如堵胸膛般怎麼吐也吐不出來,最終化作一聲輕嘆,將人勾過來輕輕一吻……
樑子俊皺眉輕笑“你這木頭”
“……嗯”陳青悶聲點頭,明明有好多話想說,可真見到了人,咋就啥也說不出口?
“又瘦的跟個竿子似的,白瞎爺喂的那身肥膘了”樑子俊捏捏沒二兩肉的腰身,一口叨在側頸深吸口氣“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