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滿室的書生苦苦挽留,甩袖子走了。
冬兒上了茶,笑吟吟道:“韋公子真厲害。”
韋哲怡然自得道:“那是。手握一支筆,殺人於無形。可不只是掌兵的莽夫才懂得殺人。”
這不是嘲諷國公爺吧?冬兒嘻嘻笑著沒搭腔。
“行了行了。”樂思齊嗔道:“把我的店弄得鬼哭狼嚎,還好意思說?原來清寧山人是你呀,早說不就得了嘛,再畫幾幅畫備份吧,省得又有人來偷。”
韋哲問冬兒:“你家小姐一向這麼不講理?”
冬兒只是笑。
韋哲又道:“在蘇瑋那個傢伙面前也這樣嗎?”
樂思齊瞪了韋哲一眼,對冬兒道:“去廚房拿幾碟點心來。”
“肯定不是。”韋哲自問自答,道:“說吧,你怎麼被那傢伙降得死死的?”
“什麼跟什麼呀。”樂思齊哭笑不得,把兩人相識以來的事兒,揀要緊的說了,道:“我覺得他人不錯,對我也不錯,他再三表白,我就答應了。”
韋哲默然不語,喝了三盅茶,才長嘆:“我確實不如他。”
“怎麼了?”樂思齊不明白,道:“你是名士,他是勳貴,沒有可比性吧?怎麼不如他?”
韋哲默然良久,才道:“我臉皮沒他厚,遇到心儀女子不敢追求。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古訓不聽,可不就得孤家寡人一個。”
樂思齊八卦之心大起,道:“哪個淑女有幸得你青眼?快說來我聽聽,我幫你做大媒如何?”
韋哲只是搖頭,道:“遲了。”
“訂親了?”樂思齊繼續八卦大業,道:“在哪裡遇上的?你怎麼知道她訂親了呢?或者還有機會也不一定。”
樂思齊遇韋哲時,在順慶立足未穩,幸有他宰相公子的名頭撐腰,屑小才不敢放肆,嘴上不說,心裡對他可是感激得很。要真能幫他,自己縱然拉下臉,也在所不惜。
韋哲滿臉懊悔之色,道:“到底,我還是太看重門戶了。不及蘇瑋乾脆,先搞到手再想辦法。總有辦法可想的嘛。”
“……”這人失心瘋了吧?樂思齊無語中。
韋哲自怨自艾了一陣,化悲痛為食量,把四碟點心吃光光,喊冬兒:“再來幾碟。”
樂思齊笑道:“再裝一匝子讓韋公子帶走吧。”
景福樓不僅肉菜新鮮,火鍋美味,點心也漸漸做出名頭,很多人喜歡在墨軒談詩論文時來幾碟點心,一壺清茶。至於火鍋麼,那是正餐才吃的。
韋哲不客氣道:“兩匝。”
清寧山人真身在景福樓出現,一夜之間傳遍京城的茶樓酒肆。
南城門的小吏發現最近出城的的馬車多了起來,很多都是身著長衫的書生,再一打聽,都是奔景福樓去的。
景福樓號稱豐儉隨意,可需要養家餬口的小吏,哪有閒錢去酒樓消費?
神仙樓裡進的廂房,範管家一掌摑在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廝臉上,吼道:“查,給我查,看誰冒認清寧山人,在景福樓演了一齣戲。”
把畫燒了,景福樓反而更紅火,怎麼向伯爺交待?安華伯可是要把景寶樓整垮的。
茶樓酒肆本就是八卦的發源地,小道訊息滿天飛。安華伯很快便知道了,把範管家叫去好一通訓斥,道:“三天內事情沒辦好,你捲鋪蓋走人吧。”
韋哲最近去景福樓去得勤,小廝別出心裁,僱了個落魄書生,在樓下入門處佔了一個位。才等了兩天,便等到韋哲進來,一群人圍上去,落魄書生假裝崇拜偶像,也湊上去,回頭把韋哲的樣貌畫了出來。
上層社會,識得韋哲的人還是挺多的。
而蘇瑋,也知道了神仙樓背地裡搞鬼的事。於是很巧的,五城兵馬司的人路過神仙樓時,總會順便拐進去查查有沒有不法之徒。很多客人在雞飛狗跳的嚴查下,沒會鈔便跑掉了。
第190章 乾醋
“小姐,國公爺三天沒過來了哎。”冬兒絮絮叨叨追在樂思齊身後道。
樂思齊停住腳步,想了想,貌似真有幾天沒見到蘇瑋了。他在忙什麼呢?
“你去聽濤軒看看,國公爺進宮輪值了沒?”樂思齊吩咐完,回楓葉院去了。這些天和韋哲談得投機,兩人常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很快,冬兒小跑著回來:“國公爺去南山打獵了,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打獵?還要呆兩天?他卻沒說一聲,也沒讓人過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樂思齊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