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腥的貓兒,老太太和趙氏深信這一點。
紀海朗聲道:“這兩個丫鬟乃是祖母所賜,長者賜不敢辭,本不該推辭。可是孫女婿曾在佛前發下宏願,此生此世只守著表妹一人過活,不納妾也不要通房。老太太和三嬸嬸怕是有所不知,我們紀家乃是書香世家,不納妾一向是族中不成文的傳統,我身為紀氏子弟,自不能破了這規矩。所以,兩位老人家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兩位姑娘,我卻是不敢領受的。”
他說話斯文,彬彬有禮,可卻讓兩人碰了個軟釘子。
趙氏不由詫異,她還頭回見這樣想要“從一而終”的男子。“這兩個丫鬟模樣性情都是極出挑的,姑爺不妨再想想?”
紀海溫言道:“不必再想了,我紀海能娶到表妹,是我此生修來的福氣,於願足矣,再不敢有任何奢求了。”說畢含情脈脈地看著陸清嫻。
陸清嫻心裡感動,雖然臻首輕垂,卻愈發握緊了他的大手。
紀氏大大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姑爺這般給力。對紀海更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老太太、三弟妹,既然姑爺不想要,我看咱們還是沒必要勉強他們小兩口了吧。”
這倆丫鬟就是送給紀海的,紀海本人不要,還有什麼理由再送出去?老太太也覺得丟臉,重重頓了頓柺杖,道:“既然姑爺不喜歡,咱們還有什麼好說的,走吧!”
紀氏一直把小兩口留到未時,三日回門的規矩是必須要在太陽下山之前返回婆家,見時間再不能拖了,紀氏才依依不捨地將小兩口送出門去。
兩人登上平頭黑漆的馬車,沒了旁人,陸清嫻才靠入紀海的懷中,“海哥哥,今天謝謝你。”
紀海輕輕吻了吻妻子的額頭:“夫妻本是一體,他們想要羞辱你,就如同羞辱我一般,我自然要幫你反擊。”
陸清嫻只覺得他胸膛寬闊健壯,靠在他懷裡分外踏實。氣氛十分地好,陸清嫻享受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他的臉道:“海哥哥今天說起,在佛前發下宏願……什麼的,是不是真的?”
紀海隨便說出來騙騙老太太和趙氏倒也是有可能的。
紀海笑著捏了捏她的臉,“當然是真的。”
陸清嫻整張臉都亮了起來。愛是排他性的,她再是大家閨秀,也不會肚量大到能和旁的女人一起享用自己的丈夫這般程度,除非她根本不愛這個男人。之前紀氏就曾經暗示過她,紀海不會納妾,現在又有了紀海的親口承諾,她心裡就徹底踏實了。
她抱緊了紀海的腰,呢喃道:“海哥哥,你待我真好!”
紀海忍不住情動,俯下身子就封住了她的櫻唇,若是換做平常,陸清嫻是絕對不會容許紀海在馬車裡同她親熱的,可是今天不同,她非但沒有抗拒,反而熱烈地回應著紀海。
好半天,兩人才慢慢地分開。陸清嫻有些羞澀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衫,橫嗔了紀海一眼。兩人初經人事,紀海不是懵懂無知的小男孩了,剛才那番親熱,他的兩隻大手可沒閒著。
紀海卻在欣賞著妻子的嬌態,只覺得越看越愛,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了,可是知道她肯定不會答應,他不願強迫妻子,便一心盼著夜晚早點兒到來。
陸清嫻好不容易把衣裳整理妥當,才和紀海商量起正事來。“海哥哥,我打算把丫鬟裁掉兩個……”
紀海楞了楞,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大嫂那等小心眼的人……”
陸清嫻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擔心大嫂生我的氣,長幼有序,我這個做弟妹的,總不好越過大嫂去。況且娘身邊也只有四個丫鬟,我總也不能和娘看齊吧?傳出去這是個什麼名聲?”
紀海當然知道她說的都在理,可是他也知道妻子從小在侯府長大,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是被嬌養著長大的,如今驟然讓她去過那種生活,她怎麼能習慣?想起結婚之後第一天,陸清嫻便把珍貴的首飾全都收了起來,只帶了一支普通的金簪和大嫂還有親戚們相見,大概是怕穿戴得太過華麗無法融入紀家吧……紀海憐惜地把她抱進懷裡,“紀家不是大富豪奢之家,委屈你了。”
陸清嫻道:“只要咱們能好好地過日子,我一點都不委屈。”
***
過了八月十五,四皇子蕭少玹被封為燕郡王,出宮開府。當日皇長子和二皇子一出皇宮就是親王之位,到了老四蕭少玹就只封了個燕郡王之位,顯然嘉和帝待這些皇子們也是親疏有別的。
皇帝賜了老君衚衕的一處府邸給他做王府,內務府只花了三個月就把他的宅子擴建修繕完畢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