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四年前有了榮哥兒,陸清嵐算是徹底從正院搬了出來。紀氏把她安置到正院西邊的一個小院子裡,方便她隨時看顧,陸清嵐給自己的院子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漪瀾小築。
回到漪瀾小築,墨菊墨蘭兩個大丫鬟幫她寬衣換了常服,陸清嵐簡單梳洗一番,吩咐墨菊道:“派人盯著些正院,但凡是來了誰家的官太太,都要第一時間報我!”
墨菊這幾年被她調、教得越發伶俐,也不問緣由,答應一聲就下去安排去了。經過這四年在府中的經營,她的身邊早就聚集了一批可用之人,再不像剛重生回來的時候那般沒有人手可用。
何況紀氏對她又沒有防備,所以正院的大事小情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一段時間觀察下來,上門的太太還真有那麼幾位。
前世陸清嵐入宮十年,本身又頗具政治頭腦,對京中形勢不說是瞭如指掌,也差不許多,因此只要知道來的是哪號人物,陸清嵐大差不差也能猜出來,這是給誰家小子提親的。
結果叫陸清嵐氣餒的是,這些提親的比起朱昊來,全都差了一大截。若不是前世她經歷過那些,她肯定也會覺得,朱昊是個不錯的人選。
陸清嵐不由吞了一隻蒼蠅一般噁心。
這一日,陸清嵐聽說陳氏又來了。不由大為光火:“這個陳氏怎麼又來,她煩不煩啊?”
“姑娘?”墨蘭正在給陸清嵐磨墨,見陸清嵐氣得把筆都摔了,把一副本來已經寫好的字淋得墨汁淋漓。她不知道姑娘因為什麼事,忽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跟著陸清嵐兩年了,知道自家姑娘是個原則性極強的人,平日裡十分護短,但是一旦觸犯了她的底限,她也絕對會翻臉無情。不過平日裡她待下人倒是頗為和善,因為不差錢,賞賜也多,所以下人們都願意到漪瀾小築當差。姑娘平日裡看起來活潑親切,可是發起脾氣來真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儀,那氣勢簡直能嚇死人。
陳氏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上門了,眼看著母親對朱昊的印象越來越好,陸清嵐能不生氣嗎?
陸清嵐也沒有心情寫字了,把筆往桌上一扔,對兩個丫鬟道:“走,去南山居。”
南山居就是陸清嫻的小院子,距離紀氏的正房也不太遠,圖個方便照應。紀氏心疼女兒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陸清嫻酷愛菊花,因在自己的院子裡遍種菊花,取陶淵明的詩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中的“南山”二字為居所之名。
南山居院子不大,但是佈置得十分雅緻,可見陸清嫻也是個秀外慧中之人。她聽說妹妹來了,親自迎到門口:“今日怎麼沒去瞧榮哥兒,倒有空到我這兒來了?”
陸清嵐前世沒有孩子,所以對胖胖的活潑可愛的榮哥兒也就多了幾分關注,陸清嫻常拿這話打趣妹妹。
陸清嵐調皮地笑笑道:“姐姐這是不歡迎我?”
陸清嫻伸出指頭點了點她的腦袋:“少和姐姐耍滑頭!”一邊帶著她繞過一道花牆,進了自己的小院。
院子的北邊有一架葡萄架,如今雖是秋天,卻餘熱未消,陸清嵐也不進屋,就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坐了。她在姐姐這裡自在慣了,陸清嫻也不拘著她。
姐妹兩個坐好了,陸清嫻的丫鬟丹香、丹蔻依次端上茶果來。這兩個都是伺候陸清嫻的貼身丫頭,都被調、教得氣度優雅,落落大方,比之小門小戶出身的小家碧玉也不遑多讓。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用的奴才。
陸清嵐不由暗感,賢惠如姐姐,誰娶了是誰的福氣。
她便回首對自己的倆丫鬟道:“你們什麼時候能學到丹香和丹蔻姐姐一半的氣度,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倆丫鬟忙躬身:“婢子日後定向兩位姐姐好生請教學習。”
丹香和丹蔻也和陸清嵐頗為熟稔了,掩著嘴笑道:“六姑娘今日怎麼拿婢子們打趣起來了?”
陸清嫻笑著用小銀叉子叉起一塊西瓜遞給陸清嵐,道:“知道你喜歡吃井水湃過的,不過咱們女子不宜吃太多涼性的東西,我這裡的你就將就著用些吧。”
陸清嵐自然不會嫌棄姐姐的東西,隨手接過來道:“我可不是打趣你們,我這叫有感而發,你們也知道我從不隨便夸人的。”
眾人都笑,六小姐的嘴甜起來能甜死人,毒起來也能毒死人,三少爺比她大那麼多,和她鬥嘴,就沒佔到過便宜。
陸清嫻跟著笑了一陣道:“行了行了,大熱天的跑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在姐姐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