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下?”
“我們用石子就是了。”
“那你不用睡覺了?”她笑問著。
“時辰尚早。我沒那麼早睡。”他亦笑道。
孟思清是知道他平日裡都是很晚才睡下的。於是,這才想到,剛才是他故意逗她呢。思及此,不由得好笑。平時裡,他在軍士面前是很少開玩笑的,每次在她這裡卻是很有興致玩笑。
“那好。我也想看看我如今的棋藝與你相比到底如何。”想著時辰尚早,這裡也沒有其他的娛樂方式,便也答應下來。雖然,十幾年來,她早已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方式,然而也會偶爾想起那個時代的種種好處。只是如今很少去想,或許是因為她在心底裡排斥著某些人,某些事罷。
記得從前,孟逍跟著府上的先生學習下棋。而孟思清無聊時,便會偶爾在一旁觀看。那時的她還小,也時常在他身邊搗亂。而每次在他身旁搗亂時,他都能夠靜下心來,心無旁騖,對外界的干擾置若未聞。她那時便很是佩服他,因為他才九歲。九歲的小孩能夠如此,著實少見。後來,她興起之時,便央著他陪她下棋。
那時的孟逍很訝異。因為,她才五歲,並且,平日裡也只是時常在一旁看著他下棋,偶爾還搗搗亂。難道這樣她就會下棋了?帶著好奇,他便與她下了幾回,發現她果真聰明。只是在他面前還是佔不到上風。
孟思清想到每次開始的時候,她總認為自己每步棋都走得正確,卻每每在不知不覺中窮途末路。而那時的她便瞪大眼睛,臉上粉紅粉紅的。她本信誓旦旦,可每次敗在他手下後,她就覺得她還是沒有下棋的天賦。這也太打擊她了。相比較,還是願意去弄那些草藥。
雖是屢戰屢敗,然而,她仍然時常叫他陪她下棋。那時的她沒有孃親,又得知父親不是親生。雖然孃親去了兩年,心裡仍然時常失落。相比之下,二哥是她最親的人,所以總會喜歡與他在一起。
那時,坐在對面的他總會問道:“你確定要走這一步?”
看他身量小小,卻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她不禁咂舌。每在那時,她便會再看看四周佈局,再次斟酌。發現沒有什麼危險,便果斷地落子。當她抬頭時,便看到他一臉的奸笑。再看到他落子時,才發現其中的陷阱。於是,欲悔棋。
他雙手操在懷裡,笑道:“君子!君子!”
“我是女子!哦,不,不,女孩!女孩!”她若無其事,還得意洋洋地拾起棋子,然後掙扎幾步。只是到最後仍然是敗下陣來。
每次都是一樣的結局。到後來,他便不等她悔棋,而是主動將她落下的棋子撿起來,遞給她,說道:“你還有其他選擇。”
雖說如此,她還是從未勝過。於是她便說道:“二哥,你的城府很深呢。”
而他就拍著她的腦袋,道:“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麼是‘城府’?我這叫高瞻遠矚。”
“哦,你小小年紀又懂得高瞻遠矚?”她反駁著說。
那時他們那麼小,那麼快樂。
“這次,我讓你兩子?”孟逍在地上畫好了棋局,找來了棋子,笑問道。
“不用。以前也沒見得你讓我。現在也不用手下留情。”孟思清一口回絕。所謂“棋如人生,人生如棋”,也是要樂在其中嘛。她想著,現在她可是比以前高明多了,畢竟那時她才幾歲嘛。所以,應該不會……輸得太慘。
“好。這可是你說的。”於是,他一本正經地雙腿盤坐著,等待她先開棋。
幾盤棋過後,孟思清看著滿盤的棋子,撇了他一眼,道:“二哥,你怎麼越來越奸詐了?”她可是把他以前那些下法研究透了,現在卻還是一次也勝不過他。
“我這不叫‘奸詐’,叫‘運籌帷幄’。不過,清兒的進步可是不小呢。”
她看到他又是如從前下棋般的嬉笑。她嘆道:“哎,罷了,罷了。我原本便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不是你沒這方面的天賦,而是你遇上我這個高手了。”孟逍既是面帶笑容,又彷彿是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這是自信、自戀,亦或是自負?”孟思清玩笑道。
“你說呢?”他又是白日裡那般雙眉上揚,嘴角含笑。
他這樣,還真是好看。孟思清在心裡讚歎,卻隨即嘆著自己怎會有如此想法。她立即回神,道:“我說?哎,我說我還是去睡覺吧。明日早起。”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孟逍嘴角微揚。
孟思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們還是會同從前那般快樂。一個月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