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像是針扎般地漸漸麻木。但赫安最好還是決定什麼話也不說,畢竟是他的原因才使得女騎士頗為不滿。更何況,現在大概已經距離阿爾利亞不算太遠了吧——忍一忍,很快就會過去了。
可女騎士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她接著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說服茜貝妮小姐的,但是你不會再一次有機會乘坐角鷹獸。所以,請閉上你的嘴巴,好好待著吧。”
赫安無奈地聳聳肩,反駁道,“我相信,始終還會有機會的。”
女騎士冷哼了一聲,一甩韁繩,角鷹獸驟然加快的速度。看起來已經無法忍受赫安這名乘客待在她的身後了。
他們身下是鬱鬱蔥蔥的恬靜森林。赫安深深呼吸了一口充滿自然氣息的空氣,然後將其慢慢吐出。在黑森林裡的抑鬱似乎一掃而空。令他暫時遺忘了籠罩在他頭上揮之不去的厚重陰影——那股讓他夜不能寐的不安感。
當太陽從頭頂開始向西墜落的時候,阿爾利亞龐大沉重的輪廓陰影就出現在了赫安眼前。一年的時光讓他對這座城市格外思念。與少女一同生活的畫面不斷地在他的眼前回放著。依稀間,他似乎聽到了風鈴的低唱,聽到了對方在他耳邊的絮絮低語。
我回來了。赫安在心裡說道。
女騎士的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呼哨,角鷹獸在韁繩的拉扯下降低高度,慢慢地放緩速度。流線型的身軀在空中盤旋著接近準備降落的平整場地,分叉的尾巴高高翹起偏向一旁,平衡著斜著划著圈的龐大身體。
赫安從空中俯瞰著這座熟悉的城市,這裡的每一處他都格外熟悉。他幾乎親眼見證了這座城市從戰火後的廢墟上一點一點的建立起來。但是隨著角鷹獸高度的降低,他心裡近鄉情怯的感覺蕩然無存,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在寬闊平整的場地上,站著十來個模模糊糊卻讓赫安覺得彷彿有些熟悉的身影。
赫安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不好的預感就像是**有力的爪子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難以呼吸,差點從角鷹獸上墜落。他不得不扶住了前方女騎士的肩膀。
“你在幹什麼?”對方猛然轉過頭,狠狠盯著赫安,“管好你的手腳。我不想陪你去死”
“沒事,沒事。”
赫安慌亂地坐直身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手腳冰涼,額頭上不斷浸出的冷汗讓他的雙眼都模糊起來。他不得不不停地眨著眼,試圖看清楚身下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人影。連他都毫不明白為什麼身下這些有些熟悉的傢伙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可怕的不安感。
“她們是什麼人?”女騎士忽然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看小說就到~”赫安苦笑著,“距離太遠,我看不清。”
他們是秘密出行。本來就打著例行巡邏的名頭將赫安送到阿爾利亞。因此離開弗洛亞茲的時候沒有通知任何人,阿爾利亞這邊應該也不會得到任何訊息。可現在,身下的那些傢伙顯然是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早早地等在那裡。就像是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隨著高度的下降,他們已經漸漸能夠看清身下的人影。
“是阿爾利亞的精靈衛隊看她們的徽章”女騎士驚呼起來,她驚慌地手忙腳亂,想到了私自違令的刑罰。她不安地偏過頭問著赫安,“她們怎麼在這兒她們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行蹤”她低沉著聲音歇斯底里地叫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用力扯住的韁繩令角鷹獸發出痛苦的哀鳴。
猛然間,角鷹獸降落的身體生生頓住,陡然爬升,翻滾著頭下腳上地往上方攀升。如果不是赫安的腳緊緊勾著繩索,毫不意外地他會被甩下去。
“你想要幹什麼?”赫安在劇烈的厲風和震動搖晃之中大聲衝女騎士吼道,“你不要命了嗎?要賣弄你驅使角鷹獸的技巧”
女騎士緊抿著嘴一言不發。她拉起韁繩操縱著角鷹獸開始掉頭,似乎想要馬上離開這座城市。但是身下的地面上,有個穿著精靈衛隊服飾的傢伙打出了“命令降落”的呼哨。一枚法術魔彈在她的前方炸裂,絢爛的光線透著冰冷且毫不留情的警告。
這讓女騎士停止了自己的瘋狂舉動。她放棄了轉身離開的想法,磨磨蹭蹭地驅使著角鷹獸繼續降落。“該死,我怎麼會一時頭腦發熱答應了茜貝妮小姐的請求”她回過頭盯著赫安,慢慢地吐出一口氣,“這下你滿意了。”
隨著高度越來越低,赫安已經看清了下面一臉戒備,刀劍出鞘,甚至彎弓搭箭的一群傢伙。她們都是赫安還算熟悉的精靈衛隊成員,其中不少人赫安甚至還能叫出她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