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妃樂是他的徒兒。這些倒下的弟子也是他的師侄啊!
重蓮停手轉過頭來,目光冰冷看著他,卻紋絲不動,冷冷開口:什麼時候,輪到你要挾我了。”
陸仁賈握著劍柄的手開始顫抖,心一橫,將刀刃往下一壓,南妃樂的脖子上赫然便出現一條血痕。
也許是手發抖的原因,這一刀不受力道控制,割得很深,一道刺痛劃過頸間。縱是昏厥的南妃樂幾乎也能感覺到陣陣刺痛,溫熱的血緩緩流下她的脖子,淌進胸口。她難過的蹙了下眉。
許久,重蓮都沒有反應,院落裡鴉雀無聲,站在重蓮一旁的黑衣人沒有動,立在青瀾一邊的青衣弟子亦沒有動,久到陸仁賈覺得彷彿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便聽到重蓮暗啞開口:
放了她,我答應便是。”
陸仁賈聞聲剛放下劍,重蓮亦飛身而起一掌拍向陸仁賈。陸仁賈揮劍欲擋,劍身被震斷成三截落地,餘力將他震出幾尺遠。重蓮伸臂攬住南妃樂將她攔腰抱起。
一群人虎視眈眈,重蓮旁若無人撕下一截袖口袍子,沾滿血汙的修長手指輕輕捂住南妃樂的脖子,轉眼便斂去眼中鋒芒,又掛上那層妖異優雅的笑容:所謂正派人士,滿嘴仁義道德,可傷了她的,不是我這個邪魔歪道,卻是她朝夕相處的師父師弟。。。哈哈哈哈哈。。。。也罷,今日念在這三月來她待我不薄的面子上,我便放你一馬,青瀾,你教的好徒兒可是救了這白離山上下一命。。。”頓了一下,又道:“傳令下去。。。所有門人即返襲月樓”。。。
:是!屬下等從命!”眾黑衣人抱拳喊道。
青瀾抿嘴,不知什麼心情。只是掃了一眼,示意餘下弟子讓路不得糾纏。
重蓮亦不再開口,轉身一步一步,徐緩往外走。白離山眾弟子紛紛避讓出道路,便見他抱著南妃樂靜靜走過人群隨一行黑衣人漸行漸遠。
眼看襲月樓的人疾行出了白離山,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南妃樂濫交匪類,勾結妖邪,即日起,逐出師門,與白離山再無瓜葛!”
連自己唯一的徒兒都守護不了。只能眼睜睜見她被帶走。如果將她逐出師門。重蓮那廝應該就不會為難她罷。總有一日。必手刃魔頭,將她接回來!青瀾暗暗思量。
只是,重蓮說的那句話又是何意?井闌中了失心瘋?雖見他近日來卻有違往常,性子暴躁了許多,總是咬著妃樂不放。難道?真讓人迷了心智?想著想著,青瀾體力不濟,應聲倒地。
:來人啊!快將師伯抬進屋!讓袖陌宮主過來看看!”某弟子大喊道。
白離山。被重創的訊息不出一日便走漏江湖。不知還會引起什麼腥風血雨。
這便是江湖了。若要成名,就要踩著對手的頭頂爬上去。你不踩人,人來踩你;你不殺人,人來殺你,成王敗寇,自古使然。天下事,有多少是千般好萬般好,綾羅綢緞金銀珠寶,黃金美人高屋大院,立身高處名揚四海,可這些哪一樣不是拿血淚換來?白離山既然為四派之首,如今重創,難免不會四派內訌,爭這天下第一首派之名。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一輪新月剛上梢頭,如墨的夜色就將日間的光明消匿在了漆黑的世界裡。
南妃樂朦朧的睜開眼,感覺身體好沉,偏了一下腦袋,嘶,脖子傳來涼悠悠的刺痛讓她瞬間清醒過來,一回神便為眼前景象錯愕。
黑漆漆的屋裡,很昏暗的光線,不遠處立著的一個身影,一襲紅衣,下襬拖地,長至腰際的墨髮凌亂散在身後。側對著她正在點燈,一盞又一盞,一直蔓延到那人手中那一盞。此時,他正專心致志用火摺子點燃桌上燈盞裡的蠟燭。房間慢慢亮了起來,橙黃的燭光,映在他的臉上和琥珀色的眼瞳裡,讓南妃樂一時有種錯覺,他的神情,溫柔安靜的過了頭。
燭火對映下的少年,隱隱泛著妖冶。南妃樂略略瞥頭轉移視線,一邊不忘暗自腹誹:一個人的醉眼竟然也可以這樣嫵媚。這張禍國殃民的臉到底是誰啊!!!
少年點好所有的燈,滿意的轉過頭,揚起深深長長溢著醺然酒意的眼梢:醒了?
南妃樂不吱聲兒。裝睡。額。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她覺得還是保持睡著的狀態比較安全。
可哪裡能瞞過重蓮,早在她偏頭的時候,他就聽到了聲音。
重蓮好笑的看著她,側身躺上床塌,修長白皙的食指輕柔劃過她的眉梢,啞聲呢喃:咦,竟然還沒有醒麼。”
南妃樂不覺皺起眉頭,他他他他怎麼爬上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