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她,便是遍體鱗傷,最不願做最不願看到的便是看她受到丁點傷害。
既然沒有血緣關係,那麼往後的一切便不成問題,只是時間長短,到時候他會給她一份完完整整的真相,而不是眼前一個模稜兩可的生父不明。
“OK。”席慕深點點頭,唇角笑意漸濃,“辰西,你算是徹徹底底栽在秦沐歌手裡了,嗯……這算不算是陰溝裡翻船了?”
顧辰西聳聳肩,“所以你已經完全處理好和慕傾的關係了?”
席慕深臉上笑容瞬間不見,取而代之只剩一陣蓋不住的煩躁,“有時候我真想將她腦袋撬開來好好研究研究,我娶她她不要,不娶她有說我這是不負責的表現,那我能怎麼辦,難不成直接搬去民政局,一三五結婚二四六離婚,還有一天看大家心情?莫名其妙!”
他話音落下,顧辰西唇角笑意更濃,沒來得及說話桌上手機卻是突然響起。
是醫院來的電話,越是往後他臉上笑容就越是消失不見,到最後只丟下一句“我去趟醫院”便匆匆消失在辦公室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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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那醫生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沐歌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際,外頭一陣喧囂便讓她睏意徹底消失不見,是顧懷準?
她三兩步下床,卻又有些小心翼翼跨步朝病房過去,確認是顧懷珠沒錯,她才一把將病房門開啟。
外頭正爭吵著什麼,見著沐歌出現,顧懷準上前一步拉住沐歌手臂,“這是我孫女,我帶她回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也沒有資格攔著!”
顧懷準明顯有備而來,帶過來的人個個都是練家子,因為人數懸殊,帶走秦沐歌幾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沐歌在這醫院待著正愁怎麼出去,顧懷準這樣過來她自然樂得符合,換了衣服鞋子二話不說便跟著顧懷準直接離開。
醫院這地方,她聞了半個多月消毒水的味道,以後除非快死了,否則絕對不會輕易來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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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剛經歷的一場喪子之痛,顧懷準整個人看上去都蒼老不少,整個沒了之前意氣風發的模樣,剛剛在醫院鬧的時候已經是勉強提著精神,這會上車之後更是連偽裝也不見了。
他有些疲憊究的看一眼沐歌,“今天也不早了,你父親下葬的時候你不在,明天去看看他吧。”
“好。”沐歌應了一聲,之後車廂安靜到再無一絲聲響,還是沐歌按耐不住好一會悶悶憋出一句,“爺爺,您不問,竟是誰將我關在醫院的麼?”
顧懷準願意過來,最起碼她猜著,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不是沒有找過她,無論是怎樣程度的找,但至少是找過的!
這樣她已經覺得足夠了。
“沐歌……”他聲音仍舊有些無力,靠在車椅上,整個人疲憊極了的模樣,“孩子原來不是喬千城的。”
他直說這一句,可卻分明千言萬語,莫名的,向來同這個爺爺沒有太多默契的沐歌一下子就聽懂了他表達的另外一層意思。
原來就連顧懷準都知道她和顧辰西之間的關係了。
這些她以為是秘密的東西,一直以來不知道怎樣和人說清楚的事情,如今卻透過別的方式,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為這些人所知。
慕清嵐,喻晨曦,顧易廉,顧懷準……
在告去事常。幾乎她身邊的人都知道了吧。
“爺爺,您為什麼不罵我?”她低著頭,在她看來,這件事情若被顧懷準知道那一定會大發雷霆。
顧懷準側頭看她,眸色不明之間有一層稱之為遺憾的東西沐歌看得並不真切,畢竟孩子已經沒了,畢竟她做不了母親了,畢竟辰西也已經娶了喻晨曦,既然天意如此,有些東西深埋著那就只有讓它埋得更深才好。
“沐歌你還小,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結局並不好,我以為是辰西的責任,那麼就這樣吧,別折騰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之前不是想要出國麼?學校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既然孩子沒了那就用心讀書,還有,你和辰西到底並不合適……”
顧懷準的平靜在沐歌意料之外,只是他語調中那一絲似有若無的悲傷卻是沐歌無從解釋的,最後她也只是歸咎於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最大悲哀,如此他更想保護好另一個兒子的做法便也是情理之中。
車子在顧宅停下,宕機過來開啟顧懷準那側的車門,沐歌已經徑直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