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等俗人,自然適合於雜亂。”
白茫和明家姐妹心裡暗自叫好,果然不愧是大姐夫,損人都不用帶髒字。
沐雲澤回過身看著江釉,她這時的表情很安靜,很正經,正經地江釉反倒難得地別開了臉,“你幹什麼?”他聲音很低,很難聽出裡面還是有一些不自然的成分。
“釉兒。”她嘆聲道,江釉第一次聽她叫自己小名,語氣還是這麼認真,他心底顫了顫,就聽她又道,“你真好,好得我真想把你揉進來。”
明嘉木站得離兩人很近,聽見了沐雲澤的話,突然間噗地一聲笑出來,江釉雖然一開始沒聽懂,但被明嘉木這一笑,也知道後半句話不是什麼正經話,肯定是她們那些潑皮間帶色的話。
他有些羞惱地看著沐雲澤,正不知道回她什麼,珠簾又被人掀開,那夥計端著托盤進來,“幾位的松鼠桂魚到了。”一抬眼見到這兩間雅閣的架勢,她又急忙道,“屏風倒了,各位真是對不起,我馬上叫人來處理。”她端著托盤就跑了出去,粉青連連嘆氣,他的松鼠桂魚哎。
那白衣女子憋不下去了,“公子又何必自貶身價?”
被人打斷了和心上人的深情對視,雖然看江大公子的表情似乎更想擰她,沐雲澤是一千萬個不爽,“你放完屁了沒有,十三,把屏風弄起來,看見了就心煩。”
白茫剛剛那麼一滾,正在隔壁雅閣內,點了點頭走過來,和明甘露一左一右就要去抬那屏風,那白衣女子也朝自己兩個護衛道,“讓那屏風倒著。”
兩個護衛依言走過去,白茫一直看著那白衣女子,那兩個護衛走近了就要來敲兩人抬屏風的手,其中走到她面前的一個正好擋住了視線,白茫順手一撥,把那護衛的腦袋夾在了自己腋下,朝沐雲澤喊道,“阿澤,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個鼻涕蟲嗎?”
那護衛被她夾住了腦袋,不住抖動,兩手一起去掰,卻怎麼都掰不出來,只得彎著身子被白茫夾著,沐雲澤彎了頭也看向那臉色開始泛紅的白衣女子,恍然道,“我說怎麼這麼眼熟,真的是啊,十幾年沒見,都認不出來了。”
“你,你們兩個是什麼人?”那白衣女子早沒了之前的風度,會叫她這個綽號的,沒記錯的話就只有那兩個惡霸 ③üww。сōm ,那個貫穿她童年的噩夢。“沐,沐雲澤。”
“果然還記得嘛,錢丞,你現在住在灣鎮?”
錢丞想死的心都有了,剛才她開口叫白茫十三的時候就該想起來的,還有誰會叫這個小名的,她居然還公然地看上了沐雲澤的男人,她只覺得自己渾身從頭到腳都發涼了。
“你們慢慢用,我們已經好了,就先走一步了。”她揮手就招呼自己的人離開,快得江釉一陣好奇,想知道沐雲澤和白茫小時候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人身摧殘,竟然怕成這個樣子。
“這麼快走幹什麼,我還想和你敘敘舊呢。”沐雲澤朝著她的背影喊道,江釉看得分明,那道原本風流瀟灑的白色背影明顯加快了腳步,怎麼看都是落荒而逃。
那夥計帶著人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隔壁的雅閣已經空無一人,只在桌上留下了兩錠紋銀,雖然奇怪,卻也沒有多問,收拾乾淨了這邊的雅閣,開始上菜。
松鼠桂魚終於上了桌,粉青舔著唇,沐雲澤這次坐到了江釉身邊,替他滿了一小杯杏花香,“你真的會喝酒?”
“一兩杯還醉不了。”他接過來,又問道,“剛剛那個女人到底為什麼這麼怕你們?”
“她叫錢丞,她孃親和我娘是同年中舉的貢生,我娘那個時候上鎖柳鎮當縣令,她帶著女兒來看我娘,當時剛過了清明,我娘帶著我一起,陪她們上了雲澤莊。”白茫笑了一聲,“她實在太臭屁,我和阿澤看不過去,小小地教訓了一下而已。”
看剛剛的樣子,只怕不是什麼小小的教訓,江釉沒再問下去,白茫又道,“我估計她娘應該也被調配到附近當官了,回頭問問老孃,看看是在哪裡。”
魚身上的肉都被開好了菱形刀紋,沐雲澤見江釉沒有動作,筷子伸進去一戳一拉,半個魚肚上的肉都進了江釉的碗。
“老大,不帶你這麼偏心的。”
“你也要?”沐雲澤兩根筷子一夾,松鼠桂魚的魚頭本來就是接上去的,和魚身骨肉不相連,她站起身把整個魚頭撥進來明嘉木的碗,“我夠公允了吧。”
江釉夾了一小塊魚肉送進嘴裡,魚肉軟嫩,脆皮香酥,最妙的是那醬汁,果然是酸甜恰到好處,難怪說要被列為灣鎮第四絕。
第三道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