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輕手輕腳靠近衣櫃,緩緩開啟櫃門,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各式衣服;男式左邊。女式右邊;衣服有分春夏秋冬分別置放,讓人一目瞭然。
雲舒留意了一下右邊姚氏的衣物,她平時常穿的幾件都在裡面,看起來滿滿當當,並沒少一絲一毫!雲舒伸手想去翻看一下。
“不許動!”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沙啞乾澀僵硬的聲音。
雲舒舉著的手抖一下,停下來,轉過身,見叔叔水志奇不知何時坐了起來,正直直的盯著自己,他雖面無表情。那幽幽的目光卻讓雲舒一陣發毛!
雲舒呆愣一會兒,“叔……叔叔,您醒了?”三叔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望著她的手。雲舒回頭看看,見自己的手正搭在衣櫃門上,她趕緊將衣櫃合好,乾笑兩聲,走到三叔床邊坐下:“叔叔。您好點兒了嗎?要喝藥嗎?”
水志奇並不答話,自顧自的躺了下去,雙眼直直的望著床頂!雲舒試著問了他不少問題,又說了些平時聽來很好笑的笑話,可對方依然毫無反應,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雲舒沮喪的嘆口氣。她伸手摸摸自己懷裡那個厚厚的信封,本想立刻給他,可現在叔叔這幅模樣。他…看得進去麼?會不會一著急又逼著自己追問姚氏的下落?然後跑城裡找她去了?
雲舒知道,不管叔叔如何找姚氏,她都不會再見叔叔的,因為姚冬玉這個人從來就沒存在過!她現在是林月娥,而且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唉。可憐的叔叔!原本平凡普通又有些唯唯諾諾的他攤上的女人怎麼個個都這麼不讓人省心了?
雲舒看看三叔,將伸進懷裡的手又縮回來。要不…我先偷偷看看信裡的內容,如果不會刺激三叔,就立刻給他看,反之,就先藏起來?
雲舒心裡衡量鬥爭良久,總算下定決心,叔叔心性脆弱,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自己先看一遍再說,免得他看後出了什麼問題,自己就成千古罪人了!
她站起來,跟三叔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然後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雲舒跟小姑招呼一聲,便一溜煙的跑回家,跟爹孃春秀謊稱想在屋裡練會兒字,不讓他們打擾,關門上閂,然後掏出信封,仔細查驗一番,再小心翼翼的從信封底端開出口子。
一刻鐘後,雲舒小心翼翼的抽出信紙,一一展開。最上面幾張厚厚的黃紙,全是一百兩的銀票,一共五張,每張銀票上都蓋有順通錢莊、全國通兌的大印。雲舒一陣嘀咕,果然是有錢人,一出手就這麼大方!
中間是一張大紅的婚書和水志奇的庚帖八字,這東西怎麼也在這裡?雲舒翻來覆去的檢視,總算發現了異處,那婚書上似乎少了什麼?她見過李氏和水志誠的婚書,好像各自名字下方都應該有印章或紅手印的,右下角還有個不知是官府還村長的大紅印章,而這張婚書上只有水志奇一個人的印章!
最下面才是真正的信紙,雲舒輕輕開啟,一排排清秀飄逸的蠅頭小楷躍然紙上,仔細看會發現這字與春秀的字跡有幾分相似之處。
雲舒拿起信紙一張一張的細看,一共五頁,她來回看了幾遍,這信從頭到尾都只有她進水家的前後緣由,以及對他們以後如何應付周家的建議,這五百兩銀票是用於應對那些莫名欠條和大伯東家茶樓的損失的;卻沒有絲毫關於水志奇的一言半語!
雲舒拿起信封抖了又抖,裡面確實沒有其他東西,她又將信紙翻了幾遍,連紙張背後都看了幾遍,依然沒有!唉!果然……世間已經沒有姚冬玉這個人了嗎?
雲舒拿著信封趴在桌上呆愣半晌,這信叔叔看了一定很失望吧?
唉!雲舒長長的嘆口氣坐直身子,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信上提到有人故意設局欲對水家不利,卻未明說那敵人究竟也誰,也沒說主要針對的是雲舒一家,或者說根本就是衝李氏而來。
看來姚氏是特地為自家留下餘地的,如果湯氏知道此事前前後後全因李氏而起,一定會想盡辦法逼著老爹休了孃親的!既然信中只有答疑解惑、解決問題的內容,要不…先給爹孃看看?讓他們來定奪?
雲舒作出決定,立刻將信紙、婚書和銀票一一收好,裝進信封,然後找來漿糊封了口,塞回自己懷裡,等晚上爹孃有空了一起看。
晚飯後,雲舒見老爹一放筷子,就叫住他:“爹,娘,舒舒有件事情想跟你們說!”
老爹見雲舒一本正經的樣子,笑呵呵道:“舒舒什麼事?儘管告訴爹爹!”,李氏也停了給二毛喂粥的勺子,給二毛擦擦嘴,看向雲舒。
“爹、娘,昨天…昨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