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平靜當然不會這麼容易持續下去,下午剛吃過午飯,小姑水志瓊便來了,見一家人茅草屋前,理也不理李氏,直接走向水志誠道:“二哥,娘讓我來叫你晚上回家吃團年飯!你可要記得時辰啊,吃完飯還要去上墳了!”
水志誠尷尬的笑笑,望向李氏,李氏不動聲色,自顧自的繡花,就像完全沒聽見剛才的話,雲舒在一旁直撅嘴:這小姑娘真是的,一點兒禮貌都沒有,沒見咱們一家人正溫馨著嗎?你跑來當什麼電燈泡?連最後一天都不讓清淨!
水志誠見李氏不說話,摸摸鼻子,對水志瓊道:“哦,知道了,我看看晚上有沒有時間吧!”
水志瓊沒得到滿意的答案,撅著嘴道:“二哥,你…”,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水志誠立刻打斷:“小妹,你快回去吧,就要過年了,家裡一定很忙,出來時間長了小心捱罵!”
水志瓊見這情勢,多說也沒用,瞪李氏一眼,哼一聲轉身走了。
水志誠見水志瓊已回到湯氏院子,才對李氏道:“她娘,小妹她還小,不懂事,你別往心裡去,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好好吃個團年飯,其他的都不管了!”李氏沒回答,拿起小手帕回了屋裡。
傍晚時水志誠便把那野兔殺了,打理乾淨,晚上飯桌上總算有了久違的肉,那隻豬尾巴更是被細心的料理成了一盤冷盤放在正中央,飯也是白米飯。
雲舒自己雖不能吃,看著心理也舒服啊!這對爹孃天天吃糠咽菜,她看得都心痛;看到這些肉,興奮得依依呀呀手舞足蹈。
水志誠高興,見雲舒盯著桌子直流口水,便舀了些湯喂她,時而還用筷子沾點兒酒給她舔舔,李氏見狀嗔道:“孩子那麼小,別什麼都給她吃!”
“沒事兒,聽老人說小孩子就是要嚐盡百味,長大了才有口福!”
一家人說說笑笑熱熱鬧鬧的吃了頓團年飯,幸好那不識趣的小姑沒有再來。
晚飯後水志誠獨自一人去給祖宗上墳,半個時辰後才回來,雲舒雖沒去過,卻知道水家的祖墳就在他家附近的小山丘上,走過去幾分鐘就能到。
看水志誠的表情,雖然他極力掩飾,但那極其難看的笑臉還是讓雲舒覺得揪心,李氏更是看在眼裡,不用說,上墳的時候肯定遇到了水志華、水志奇他們了,不知那群人又罵了他多少難聽的話!
雲舒心裡長長一嘆:唉!這群人怎麼過年前最後兩個時辰都不消停啊!
雲舒沒辦法,只好極力扮演自己的嬰兒角色,不停的咯咯直笑、又依依呀呀、左滾右滾,把自己折騰了老半天,直到水志誠過來跟著她一起鬧騰才放下心來。鬧騰完的雲舒累得夠嗆,本來還想守歲的,這身體卻是困了,只好早早睡去。
第二天,雲舒是被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震醒的。她揉揉眼睛,伸出兩隻小手打了個哈欠。李氏過來一看,笑著抱起她給她穿衣服,這套衣服從沒穿過,卻很合身,布料是半新的,看來是用舅母小兒子的衣服改過來的。
李氏給她穿好衣服後,從她小枕頭下摸出一個精緻的小荷包,裡面叮叮噹噹的響聲像是銅錢互相撞擊的聲音!
壓歲錢?!雲舒心裡大樂,好多年沒收到過壓歲錢了。李氏本想將荷包收起來,雲舒依依呀呀的撲過去,抱住荷包不鬆手,這一幕正好被雲舒爹看到,他哈哈大笑著走進來,“哎呀!我們女兒原來是個小財迷啊!”
李氏拍水志誠一掌:“瞎說什麼,大過年的,咱們女兒是會守財,會賺錢守不住有什麼用?咱們女兒啊,肯定是個富貴命!”李氏在雲舒臉上啪啪親了兩口,雲舒爹也來湊熱鬧,那鬍子扎得她極難受,左躲右躲,一家人好不熱鬧。
雲舒見房門大開,門上不知何時貼上了門神,門框外貼上了春聯,原本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屋前空地上散落著一些炮仗紙屑,遠處時而傳來炮仗噼裡啪啦的響聲,連空氣中都夾雜著放過炮仗過後那淡淡的糊味兒。恩!很有過年的味道。
這裡的習俗大年初一是必須要去男方至親家拜年,大年初二必須去女方孃家拜年,至於旁親、朋友什麼的,不管關係多近,都得初三以後才能去;那麼今天是必須去湯氏家拜年的了,雲舒一想到這,就有些掃興。
一家個人吃過早飯,便去了湯氏家,看得出來李氏很不願意去的,可這是慣例,不去就是不敬不孝,要被世人戳脊梁骨的。何況大年初一誰也不想不吉利,誰也不想尋晦氣,相信湯氏再不滿也不會在這種日子找麻煩。
一家人到湯氏院門口敲敲門,小姑立馬就跑了出來,直衝向水志誠,“二哥,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