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對望半晌,又內部商議片刻,紅梅他娘站出來道:“我先說。我女兒原本被選去京城伺候貴主子,後來因不習慣那邊的氣候,一去就生病,年前多虧我乾女兒,哦、就是這位,雲舒好心求了貴主子,才把我家紅梅給帶回來的。
然後我們家紅梅一回來,就有好幾個媒婆上門說親……”
紅梅他娘一番陳述,據她說,媒婆把那新郎官兒說得高大威猛、英俊不凡,家中有田有房,婆婆能幹勤快,又無兄弟爭家產,反正能怎麼好就怎麼好。再加之對方一出手就是二十兩,他們便信以為真,開開心心的應下這差事,誰知今日一見竟是這副摸樣。
她覺得這新郎又醜又蠢又肥又矮,婆婆也是個潑辣不講理的刁婦,他們一家純粹就是騙子,想騙她家的好閨女,要不是她讓閨女出來前來看了兩眼還不知道哩。這種人想退彩禮錢?沒門兒,你耽誤我家紅梅半年的時間,又毀了她名聲,沒找你賠算是便宜你。
新郎家一方聞言氣得臉紅脖子粗,卻又不敢插話,看他們一個個急紅了眼、拳頭攥得緊緊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想衝上來揍人。紅梅家這邊則得意洋洋竟做些挑釁的動作,這種行為實在不值提倡。
好不容易輪到新郎一邊了。陳軍還沒開口,新郎他娘就急得跳了出來:“官爺,您別聽她瞎說。當初明明是她急著嫁女兒,尋了媒婆兒到處打聽,說是隻要男方家人口簡單、身體健壯、會幹活兒能養活他家姑娘就行,另外聘禮必須得二十兩,其他都好說。
我們家就我們孤兒寡母兩個人,我兒大牛小時候聰明伶俐,一場高燒後才變成這樣,可大牛照樣身體健壯、幹活兒一個頂幾個。掙的錢一個子兒不留,全交給我保管,說以後給他娶媳婦。
我讓媒婆把我們家的情況跟他們說得清清楚楚。第二天媒婆就來傳信兒說女方家應了,不過彩禮得立刻送上,否則就成不了。
我心下高興,沒想其他,立刻就湊了銀子和彩禮布匹一起給女方家送去。那時候這婆娘可是親家長、親家短的喚得熱鬧,現在翻臉就不認人了。
官爺,您來評評理,我們哪裡做錯了?自從跟這家定親後,我們家有點兒啥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用全都給他們家送來,就是幾天前。我們家好不容易攢了五十個雞蛋,我也是一個不留全都送過來了的。
我對他們還要怎樣啊?臨到迎親時他們居然這樣鬧騰。天啊,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竟讓我遇上這等不講理又刻薄的一家人……”
新郎他娘哭倒在地。她家親戚趕緊扶住她或安慰、或罵紅梅家這邊、或找陳軍評理。眼看院裡又要鬧騰起來,陳軍大聲道:“住口,誰敢吵鬧拉出來掌嘴。”
雙方安靜下來,巴巴的望著陳軍。陳軍一手撫著下巴做思考狀,同時不著痕跡的看雲舒一眼。雲舒微微點頭,陳軍咳嗽一聲:“你們兩邊的說法我都聽明白了。不就是男方下了聘禮想娶媳婦,女方嫌男方人品相貌不好不願嫁了,是這樣吧?”
紅梅他娘道:“不是我們故意要刁難他,官爺,你看看臭小子那又肥又醜的樣兒,我哪句說假了,他們明明是騙婚,想騙我女兒,門兒都沒有!”
新郎他娘氣得胸口急劇起伏:“你…你欺人太甚,這親咱們不結了!我家大牛就算這輩子不娶媳婦,也不能要你這樣蠻不講理的親家。”
新郎去不樂意了,抱著他孃的胳膊又蹦又跳:“不嘛不嘛,娘,我要媳婦、我要媳婦!”
新郎他娘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撫著新郎的臉安慰:“大牛乖,這個媳婦不好,娘重新給你找個又好又漂亮的新媳婦好不好?”
紅梅他娘嗤笑一聲:“就你那樣,還想找又好又漂亮的?哧~~~婊子還差不多!喏,往前走兩天街往有一拐就是花街,你去挑啊,那裡多的是!”
“你……你個刁婦,我們就算娶婊子也不要你家那醜八怪。不結就不結,姓陸的,老孃的彩禮錢退來,還有我平日裡送的那些布料、臘肉、黃豆、雞蛋,全給我退回來。”
紅梅他娘雙手叉腰冷哼一聲:“你才是醜八怪了,你全家都是醜八怪,什麼彩禮錢?什麼布料臘肉紅豆雞蛋?老孃可沒見過,你少來誣賴人!”
“姓陸的,老孃明明親自送到你手上的,老孃來往一趟車費都要十來文,你吃進肚子就抵賴,就不怕遭報應?”
“你才遭報應了,你就是可惡事情做多了,報應到你兒子身上,瞧瞧你兒子都啥樣兒了?還可惡,當心你家要絕後!”
“你…你……”新郎他娘氣得指著紅梅他娘半晌,突然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