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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上前道:“皇上消消氣,莫氣壞了身子!”
崇明帝臉色稍緩,給旁邊的殷全使了個眼色,殷全會意過來,誠惶誠恐地讓人端來兩張椅子,讓皇后和情緒不穩的德妃坐了。
御書房中一片寂靜,呼吸聲依稀可聞。
景繡低著頭,心裡想的不是崇明帝會如何罰她,而是德妃會如何怨恨她。上次她拒絕了南宮洐已經讓她心生不滿了,她沒有找她麻煩已經是大發慈悲了。現在聽到她將沈老夫人氣暈再加上上一次的事,不知道會不會恨上她?
南宮澤一邊不時地拍著德妃的後背無聲安慰她,一邊又抬眼看向景繡,竟然無端想笑。外祖母的性子他了解,一向強勢蠻橫不講理,仗著身份和年紀倚老賣老,以往別人總會讓著她給她幾分面子,偏偏碰到景繡這個硬茬,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她心高氣傲慣了,自然忍受不了,怒及攻心暈過去也很正常。
在民間長大的果然不一樣!這事若是放到平陽城其他小姐身上唯有啞巴吃暗虧躲著哭了,她偏偏不怕,竟然回懟回去,這膽量的確不小。
崇明帝的目光一直落在景繡臉上,氣息不平,神情複雜。
皇后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看著景繡的目光漸漸幽深,暗暗心驚。景繡美貌傾城年輕朝氣,聰慧機敏行事果斷又鋒芒畢露光華耀眼,這樣的女子如何能不讓人動心?自從良妃過世,後宮已經多年沒有納過新人了,皇上他莫不是……
景繡對落在自己身上的幾雙視線恍若未覺,面無表情地低著頭,還算淡定。
沉默中,一道腳步聲匆匆忙忙的進來,景天嵐一看到沈耀文就立刻明白了什麼事。忙跪下身子,給皇上皇后德妃等人行了禮。
“平身吧!”崇明帝將目光從景繡身上移開,看向景天嵐淡淡地說道。
景天嵐站起身來,先是看了目不斜視的景繡一眼然後又看向跪在地上臉上淚漬未乾的沈耀文,不理會他對自己的怒目而視,轉頭對著崇明帝:“不知皇上找微臣來是……”
“沈愛卿說你們父女將沈老夫人氣的病危了,可有此事?”崇明帝看著他和沈耀文問道。
景天嵐猛的抬頭一臉茫然,隨後驚訝不已,“怎麼會這樣?昨日老夫人來臣府上無端大鬧,先是砸了臣的書房隨後不解氣又去砸繡兒的清楓院,並言語辱罵繡兒,臣不忍繡兒被如此辱罵就勸老夫人注意她的身份,繡兒也勸老夫人自重,沒想到老夫人誤會我們是在教訓她,心高氣傲不能接受就暈了過去。臣忙讓人小心護送著老夫人回府,下人們也是一直待到大夫看過老夫人確定老夫人無甚大礙才回來稟報於臣的。怎麼會忽然病危了呢?這……難不成是府中下人故意寬慰臣?”
景繡餘光瞥了一眼景天嵐,心裡暗豎大拇指,那滿臉震驚語氣關切的樣子,好女婿的形象被他刻畫的入木三分!
崇明帝聽了他的話細細思量了一下,覺得他所說的和景繡所言基本吻合,沈老夫人的性子為人他也有所耳聞,這種事並不是做不出來。
看向臉色難看的沈耀文,“丞相所言可是真的?昨天大夫確實說了無礙?”
“這……”沈耀文吞吞吐吐起來,他自知嘴上功夫敵不過景天嵐,於是也不反駁點頭道:“確實如此,昨日大夫說老母並無大礙,只需平心靜氣的修養段時日就能痊癒,切忌再傷肝火。可是,老母被丞相父女氣到暈倒的程度又怎麼能平心靜氣,夜裡醒來後就一直委屈痛哭,兼之傷心外甥女被關進監牢還有二妹被丞相給關了起來,這才病危啊!”這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們父女的緣故嗎?
崇明帝瞭然地點點頭,怒火攻心再加上悲痛過度,怪不得受不住了。他面色有些為難起來,這說來說去這是他們的家務事,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還真不好辦啊!
這沈耀文也是,這種事情他跑這兒來幹什麼,難不成讓他把景繡和景天嵐都抓起來?老夫人的確有錯在先,說句不好聽的那是活該!
可是他既然告到這兒來了,他也不能撒手不管。這當真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眾人都看出他的為難,此刻也沒人說話,這事的確不好辦。
沈耀文見崇明帝猶猶豫豫,膝行兩步,沉痛地說道:“皇上,老母年事已高無非就是希望子孫平安。咋聞外甥女出事心裡悲痛,但還是忍著悲痛強撐著去相府看二妹,可是到了二妹的院外卻被阻擋在外,原來二妹已經被丞相給禁足了。母親一看二妹憔悴不堪的樣子自然心疼氣憤,這才一時衝動失了體面啊……”
“……人家說女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