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大了,你更要多費心注意她的身子才是……”
她仰頭看著景繡,神色溫和帶笑,景繡卻覺得自己驀地矮她一截。
彷彿聽不出來她話裡高高在上和隱含的命令意味,景繡淡淡笑道:“孝敬祖母和義父義母是我應該做的,不會假手他人,請五公主放心!”
南宮新月心裡一窒臉色陡然難看起來,櫻唇緊緊的抿成一道冰冷的弧度。
一旁站著的葉尋原本因為南宮新月的話而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憋著笑。
這話真是回擊的漂亮,月兒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吩咐繡兒替她好好孝敬祖母和他的父母親。繡兒卻不動聲色,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既表明了自己理應孝敬祖母和他的父母,為的是自己的心,不是為了什麼別的人。同時又用“假手他人”四個字諷刺了月兒,表達孝心當然是自己來,讓別人代為孝敬是個什麼意思……
葉國公目光在南宮新月臉上略過,定定地看著景繡,眼中也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在官場多年,怎麼會連南宮新月話裡隱含的意思都聽不出來。這月兒從來都自矜身份,但好在也沒有因為公主的身份跋扈張揚,所以也無可厚非。卻沒想到今日會用這種命令的口吻和繡兒說話。
據他所知,兩個人的關係應該很好才對,這話裡暗暗的敲打到底是怎麼回事?
至於其他人如葉老夫人、葉夫人還有自從南宮新月來了後就毫無存在感的葉傾母女以及周圍的下人都沒有聽出來南宮新月話裡對景繡的頤指氣使。
反而因為她的話而感動和心酸。
五公主常年在宮中,出來一趟不容易,不能在老夫人膝下承歡,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葉老夫人熱淚盈眶,鬆開了握著景繡的手兩隻手將南宮新月的雙手緊緊地握在手中,哽咽道:“你在宮裡好好的,祖母和家裡都不用你操心……”
想到她在宮裡雖然有皇上寵愛,吃穿都是最好的,可皇上日理萬機陪她的時間有限,她性格又極為孤僻,一直獨來獨往,從來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這樣年紀輕輕的日子過的這麼平淡無味,想想她就覺得心疼。
葉夫人也和葉老夫人想到一處去了,為她清冷孤僻的性子擔憂,擔心她日後會因為這樣的性子而吃虧,出聲道:“你在宮裡一個人才更要保重身子,別讓我們擔心!”
南宮新月神色緩和下來,收回落在景繡面上的視線,看著她們點頭道:“我會的!”
*
飯後,送走南宮新月,葉尋和景繡一道往清楓院而去。
冷風襲襲,景繡緊了緊身上的小襖,問道:“宇文烈還沒訊息嗎?”
葉尋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神色凝重地點點頭,“他應該還在平陽城之中。”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不是不可能的。
景繡深以為然,她總是覺得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們,那雙眼睛的主人除了宇文烈不作他想。
葉尋見她一臉沉思,不想讓她去想這些煩心事,想到南宮新月,開口道:“月兒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是他當初沒有考慮到月兒的感受,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讓她白受了委屈。
景繡不以為意地搖搖頭,南宮新月也不單單是因為她成了舅父舅母的義女住進葉家而針對她,還有別的原因。
“你住進葉家,濬王……同意了?”見她沒有放在心上,葉尋鬆了一口氣,眼見著到了清楓院,猶豫又半帶打趣地看著她問道。
景繡臉色微紅,所幸有夜色作掩護,語氣如常的說道:“我願意的事情他從不會阻攔。”
葉尋還是聽出了她話裡掩飾不住的甜蜜,臉上劃過一絲苦澀,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看著清楓院的院門,柔聲道:“進去吧,起風了!”
景繡點頭,“師兄晚安!”
說著搓著已經冰冷的雙手快步走了進去。
葉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抬步離開,如今她不僅是自己的師妹還是自己的義妹,不是親妹妹卻甚似親妹妹,葉尋你應該死心了……
司馬濬對她那麼好,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
清晨,景繡一開啟房門就看到入目之處都是白茫茫的,到處銀裝素裹,一雙本就亮晶晶的眸子在皚皚白雪的映照下更顯得亮了幾分。
“下雪了!”充滿驚喜地開口,迫不及待地跑進了院子裡,在潔白纖塵不染的雪地上留下一個個腳印,正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青霜從院門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