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跟他說起這事,司馬濬顯然也覺得奇怪,見他垂眸若有所思,景繡心裡反而因為別的事而疑惑著。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很好奇當年瑞親王妃明明已經病重,為什麼不遠千里跑去祥雲寺?
依她看根本不像去找圓空方丈治病的,她雖然沒看到他們兩人有所接觸,但是就是覺得他們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瑞親王妃似乎對圓空方丈十分信任,而圓空方丈若不是和瑞親王妃有特殊的交情會聽她的話喂自己吃忘憂丹嗎?
但是她不敢問司馬濬這些話,問了又勾起他對祥雲寺一切的好奇,那種疑惑得不到解答的感覺不好受。
她兀自出著神,司馬濬已經抬頭看向她,有些欲言又止。
她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很長時間,她才抬眼看向他,疑惑道:“怎麼了?”
“和南宮新月見面的那個老和尚會不會就是這圓空方丈?”
司馬濬語氣半篤定半猜測地問道。
景繡一驚,彷彿被人當頭一棒般清醒過來,目光猶疑起來,卻在他漸漸變得肯定的眸光下心裡慢慢接受了這個猜測。
當年她出生時瑞親王妃也在靜安寺,瑞親王妃和南宮新月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瑞親王妃又和圓空似乎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如今圓空忽然出現和南宮新月聯絡上,因為這兩人都和瑞親王妃有著讓人看不透的聯絡,這也就不奇怪了。
難道圓空出現就是為了保護南宮新月,所以他幫助南宮新月對付自己?
那面鏡子若真是圓空的,那麼他就是知道自己是寄居在這具身體裡的一縷孤魂。那他是當年在祥雲寺就知道了還是後來才知道的?
滿肚子的疑惑卻得不到解答,景繡禁不住有些煩躁起來。
司馬濬見她如此,心裡心疼不已,同時也更加疑惑那面鏡子到底有什麼古怪。自從那日宴會之後她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從容,總是一副憂心忡忡又惶恐不安的樣子。
“放心,不管他在哪兒我都會找到他的!”司馬濬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聲音裡帶著一股安定的力量說道。
景繡雜亂的思緒好像瞬間就被一雙溫暖柔軟的大手給撫平了一樣,望著他溫柔的眼眸裡那兩個小小的自己,她點頭,說:“嗯,我相信你!”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的!
第二天,司馬濬在書房處理事情,當瞥見從窗外瀉進來的一片金燦燦的陽光時,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這個時候應該下早朝了吧……”
雖然聲音不大,青銅卻聽見了,走到視窗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說道:“是,下朝了。”
司馬濬起身,出了書房,“備車!”
青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王爺這是又要進宮嗎?
崇明帝聽到司馬濬求見,放下手中的筆,然後不小心瞥見景繡送的那支刻著精美龍紋的玉筆,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這支筆他還一次沒用過總捨不得用,見到這支筆就好像能見到繡兒一樣讓他開心和放鬆。
那天司馬濬走後他想了很久,司馬濬說的對,在別人眼中繡兒只是個罪臣之女雖然是他和皇后的義女,但終究身上流的不是皇室的血液,和瑞安以及泠兒她們都是不能比的。
自己對她越好越會激起別人對她的嫉妒,認為她不配得到如此對待。
但讓他掩飾對她的好,自己也做不到。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公佈她的身份,之前他顧慮月兒的心情,卻沒想到月兒反而對繡兒起了嫉妒之心。
這麼多年她以原本屬於繡兒的公主身份生活,享受著自己和葉家給予的寵愛,可是到頭來卻覺得繡兒搶走了屬於她的東西。
或許他應該讓她知道繡兒的真實身份了……
司馬濬進來就看到他一手摸著那支景繡贈送的筆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他走到近前,默不作聲地站著。
崇明帝收回手,抬眼看向他,他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既來肯定有事,而且一定和繡兒有關。
司馬濬見他看向自己,才說明來意,“皇上對五公主向來有求必應,忽然就不讓她出宮了,她想必會以為繡兒在您面前說了什麼,對繡兒更加嫉恨。”
崇明帝困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司馬濬道:“小懲大誡就好,還是歸還五公主出宮的自由吧。”
說完他勾唇輕輕一笑就在崇明帝滿臉疑惑的視線下利落的轉身出了御書房。
崇明帝望著開啟又關上的房門,他會那麼好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