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送親隊伍路過一處村莊,找了緊挨著的兩三戶人家打算在那兒住一晚,結果連那兩三戶人家在內的所有人都死了,一夜之間三四十條人命卻都沒了……”
南宮彥說到這裡喉間像是被堵了一塊石頭般,如鯁在喉十分難受。
景繡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緊了緊拳頭,“那……淑妃……”
南宮彥苦澀地搖搖頭,艱難的說道:“沒有母妃的身影,除了她外送親的宮女侍衛一個不少。”
“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司馬濬暗暗為淑妃的狠辣而心驚。
“毒死的,當晚三戶人家包括送親隊伍所有人都是在一起吃的晚飯,應該是在做飯的井水之中下的毒,並且是慢性藥,大家是在睡夢中死去的……其中還包括六個十歲不到的孩子,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是被……”
他雖然極力的保持平靜,然而泛紅的眼眶和緊攥的雙拳以及顫抖的聲線出賣了他。好不容易他才從牙縫裡擠出那幾個字,“悶死的。”
一開始他真的不願意相信母妃竟然連嬰兒都不放過,可是後來一想,母妃在他身體裡放入蠱蟲的時候他也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啊,她自己的孩子她都下的去手何況別人的孩子呢?
景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他如此痛苦的模樣,她心裡也不好受,紅著眼眶道:“我不想聽了,我們下去吧!”
馬車已經停了好一會兒了,她拉著南宮彥的手腕逃避似的說道。
南宮彥穩坐不動,反而將她的手緊緊握住,對上她疑惑的眸子,扯著嘴角道:“讓我說完!”
他語氣緩慢而清晰,景繡不知道該不該重新坐下,無措地看向司馬濬。
司馬濬輕輕點了下頭,說出來或許就能真的放下了。
她這才緩緩坐了下去,眼前卻越發朦朧起來。
“我之所以懷疑母妃是南疆人是因為有一次無意中看到宇文烈府上幾個丫鬟圍在一起作香料聽到她們無意中說起南疆先皇有一個公主十分擅長作香料,說她做的香料不僅好聞還有藥用,不知道為什麼就忽然想到了母妃,因為她也很愛作香。後來就暗中打聽那位公主的事情……”
“三哥是如何確定淑妃就是那位公主的?”單靠同樣愛作香擅長作香這一點並不能確定她們就是同一個人吧?
“直覺。”他緩慢而又堅定地吐出這兩個字,然後在她錯愕的神情下繼續說道:“真正確定這一點是在回到平陽城之後,我將我在南疆的一切以及對母妃身份的懷疑都告訴了父皇,父皇說**不離十……”
景繡暗暗震驚,聽司馬濬接著道:“當年皇太后尚在世的時候患有失眠頭痛的毛病,宮裡的太醫都束手無策,皇上張貼皇榜招募名醫,淑妃接了榜。”
“然後她治好了太后?”
司馬濬點頭,“不錯,她不僅治好了太后的病還將太后哄的十分開心,太后作主封她做了婕妤,然後她又靠著太后的喜愛自己的手段在進宮短短兩年之內就晉升四妃之一。”
景繡已經震驚地完全說不出話來了,這樣的手段和心機,如果太后多活幾年的話說不定後位說不定都是淑妃的了。
司馬濬勾著唇角接著說道,“當初太后逼著皇上將淑妃納入後宮,皇上無法只得照辦,但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他並不放心。於是派人出宮去查她的底細,唯一查到的就是她是一隊從南疆回來的商旅在西臨和南疆的邊界上救下的,當時的她孤身一人昏迷在地……”
景繡聽了這裡,也就確定淑妃就是那個公主了,不可能存在這麼多的巧合。
“南疆一直不滿足於處在東旗和西臨之下,野心勃勃,在東旗和西臨應該都有眼線。加上送親隊伍所有人都死了唯獨不見淑妃的身影,南疆皇必定震怒,肯定會四處搜尋她的下落,得知她入宮和她取得聯絡應該不難。”司馬濬緩緩分析道。
三人沉默著好一會兒景繡才扶著南宮彥下馬車,司馬濬跟在後面。
兩人先送了南宮彥回府,才回到濬王府。
司馬濬第一時間拉她進房間給她清理了手腕和腳腕上的傷口並輕柔的上了藥,最後又檢查了一遍她肩膀上的傷勢才歇下來。
*
宇文霈坐在一片搖搖晃晃的輕舟之上隔著泠泠的鏡湖水靜靜地仰頭看著湖中亭閣上背對著她而坐的南宮珏。空蕩蕩的湖面上,冷風嗖嗖的,湖中心偌大的亭閣上只有他一個人。孤單寂寥的背影那麼的讓人心疼,她多麼想去抱抱他,可是她上不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