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的護衛此刻心思全在牆頭的景繡的身上,根本顧不上他。
景繡站在牆頭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裡外仰頭看著她的一眾蓄勢待發的護衛,又抬眼向遠處看去。相府處在平陽城最熱鬧的中心地帶,周圍的房屋店鋪數不勝數,給她施展輕功提供了方便。嘴角輕蔑地一勾,然後就如離弦之箭般沿著牆頭飛快的移動著。
外面的那些護衛眼見著她動作也忙撒開腿緊盯著她的身影在地上跑了起來。裡面的那些護衛也忙跑了出來跟上。
景仁義則是駕著馬車往濬王府而去。沒駛多遠就和疾馳而來的司馬濬迎面撞上,他面上一喜,見司馬濬神色專注地看著前方,生怕他看不到自己,景仁義從馬車上站了起來,高呼道:“濬王!”
司馬濬聽到聲音才偏頭看過來,見是他不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然後注意到他脖子上的血痕還有衣服上的斑斑血跡,頓時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起來,急忙勒住馬向馬車駛過來。
景仁義急忙開口道:“繡兒正在相府去皇宮的路上,有危險,你快去……”
他話還沒說完司馬濬已經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景仁義長長的鬆了口氣,這才感覺到頸上疼痛難忍,抬手一抹,依舊摸了一手血。
抽了口氣,又調轉馬頭往另一個方向而去,這才猛然發現馬車上已經沒有了那個車伕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跌下了馬車去。
不過他也不擔心,這個時候那些人的心思都在景繡身上,車伕應該沒事。
*
“繡兒——”
景繡正渾身乏力之時忽然聽到心裡牽掛的的聲音,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但依舊下意識的轉頭向下看去,就看到司馬濬滿臉焦急的騎在馬上向她招手。
她驀地鼻頭一酸,眼淚差點就落了下來。
看了那些彷彿有著用不完的力氣窮追不捨的護衛一眼,忙看準位子跳了下去。司馬濬身子往後一仰伸出雙手接住她將她穩穩接住在自己身前坐好。
聽著她大口的喘氣聲,心像被鋸齒撕扯般的疼痛難當。
眼看著皇宮近在眼前了,護衛首領不甘的停了下來,但是依舊沒有離去,找個附近的隱蔽處躲了起來默默觀望著。
司馬濬率先翻身下馬,無意間瞥見她腳踝的褲腿好像被什麼東西磨破了般,上面還有著點點血跡,忙伸手輕輕拿起她的腳踝,眉頭一皺,聲音如寒冰,“怎麼弄的?”
景繡掙脫開他的手,柔聲道:“不用擔心一些小傷而已。”
司馬濬明顯不贊同她這一點小傷的言論,伸出雙臂將她從馬上抱了下來,然後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發現兩隻手臂和另一隻腳腕上也有著同樣的傷。
這傷明顯就是被麻繩捆綁所致,眼神瞬間如風起雲湧般莫測起來。
景繡一邊拉著他急急進宮門一邊語氣責怪地問道:“你這一夜去哪兒了,怎麼連聲招呼都不打,你不知道我會擔心的嗎?”
司馬濬面上是濃濃的愧疚之色,如果不是為了找自己她也不會去相府也不會受傷。
“對不起!”
景繡聽出他語氣裡的自責和愧疚,笑道:“你沒事就好。”
想到景仁義和自己說的事情,臉色頓時凝重起來,“淑妃和景天嵐打算在今天造反!”
司馬濬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寬慰道:“放心吧,他們不會得逞的!”
景繡點點頭,但臉上的神色依舊十分凝重。
走到宮門口,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步子,相視一眼,馬上就中午了卻宮門緊閉,門口甚至連一個禁衛軍都不見,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就是平時也不該是這樣啊。
司馬濬快步上前去敲門,敲了許久都不見人出來。
景繡心裡一沉,這個時候文武百官肯定已經都進去了,景天嵐竟然有本事買通禁衛軍封鎖宮門,這實在太恐怖了!
“怎麼辦?”她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
司馬濬看了身後一眼,皇宮進不去,身後又虎視眈眈……
饒是聰明如他此刻也不由的一籌莫展。
侍衛首領見狀,嘴角得意的勾起,帶著眾人快速地上前來將他二人緊緊的圍在他們和宮門之間。
司馬濬將景繡牢牢地護在身後,“謀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們就那麼相信景天嵐能夠成功?”
護衛首領冷冷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放手一搏,贏了我等可就是新皇上的功臣,飛黃騰達光耀門楣,從此不必再看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