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疑惑著,馬車裡傳來司馬濬清冷醇厚的聲音,“不用了,抓緊時間趕路吧!”
“你醒了?”景繡聽到他的聲音縮回馬車,詫異地看著他。
馬車外蔣遷應了聲“是”就快馬加鞭,提高了馬車行駛的速度。
忽然的加速讓景繡沒有防備,一個不穩身子直直地往下跌去,原以為免不了摔個狗吃屎了,卻不想一雙大手穩穩地落在她的肩膀上扶住了她。
“有沒有事?”司馬濬關切地看著她,剛才動作發生的太快他沒有看清她是不是碰到了桌角或者磕到別的地方。
景繡驚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搖搖頭,臉色微紅地看著他道:“我沒事,謝謝!”
夕陽染紅了天,給馬車內也染上了一層朦朧柔和的色彩,為本就尷尬的氣氛中更添了一絲曖昧。
馬車行駛極快,車窗上的風景快速倒退,景繡扭頭看窗外的動作已經維持了好一會兒。
“脖子不酸嗎?”司馬濬清冷中又帶著一絲戲謔的聲音在腦後響起。
景繡這才轉過頭來,活動活動了脖頸,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為什麼她尷尬的要死他卻彷彿沒事人一樣。明明昨天還生氣來著,今天忽然就沒事了。
司馬濬輕笑了聲,決定不再逗她,神情認真地問道:“去靜安寺只是為了祈福嗎?”
景繡臉色也嚴肅了起來,剛想張嘴將她去靜安寺的意圖告訴他,可忽然想到馬車外坐著的扶桑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怎麼了?”司馬濬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疑惑地問道。
景繡搖頭,“沒什麼。”說著用手蘸了桌上杯中的水漬在桌上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
司馬濬不解地看著她的動作,她的指間在桌上留下了四個字:隔牆有耳。
“不會!”司馬濬篤定地說道。這荒郊野外他們又在馬車上,他不會不明白她指的人是誰,她不相信阿遷和桑姨,可偏偏這兩個人都是他極為信任的人。
景繡挑挑眉,“對你當然不會,可是對我就不一定了?”
司馬濬眉頭蹙的緊緊的,彷彿能夾死一隻蒼蠅。難道阿遷或者桑姨揹著他對她不敬或者說過什麼?
“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我自己想要小心謹慎一些罷了!”景繡彷彿猜出他的疑惑般開口說道。
司馬濬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但依舊掩飾不住眼裡的不悅,他不想因為他讓她受到任何委屈。他想起紅叔說過的話,他說母妃她不希望他和繡兒在一起,那桑姨是不是私下裡對繡兒說過什麼?
馬車外扶桑全神貫注地豎著耳朵,聽到的卻只是幾句讓她摸不著頭腦的對話,之後裡面的人彷彿就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再沒出聲。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來,馬車才到達靜安寺,寺院的大門已經關上了,不過依稀能看到裡面的點點燈火。
蔣遷上前叫了門,門很快從裡面開啟,開啟的幅度並不大,一個小尼姑探出頭來,看了看蔣遷又看向蔣遷身後的景繡三人。似乎因為見到了男子,小尼姑顯得有些拘謹。
見狀,景繡忙主動上前自報家門,小尼姑聽了忙開啟了門,一邊請她進去一邊為難地看著司馬濬和蔣遷二人。
景繡明白了她為何為難,和尚廟裡可以留女施主過夜但尼姑庵裡卻不能留男施主過夜。她之前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看著司馬濬和蔣遷,雖然如今是夏天睡在外面反而涼快也不怕著涼,可是這荒郊野外蚊子多啊,附近又沒有客棧和人家,這可怎麼辦哪?
“進去吧,我和阿遷宿在馬車上就好!”司馬濬上前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道。
“你們都累了一天了,睡在馬車上怎麼休息的好,而且還有很多蚊子。”景繡擔憂地說道。
司馬濬微微一笑,以前上戰場戰況激烈的時候他們死人堆裡都睡過,不僅如此還要隨時警惕敵人的突襲,相比而言能睡在馬車裡已經很幸福了。
“不用擔心我們,你都累了一天了,進去吃些齋飯洗個澡好好休息,天亮了我們就能進去了!”對上她擔憂的雙眸柔聲道。
“可是——”
景繡還待再說一旁的小尼姑開口說道:“阿彌陀佛,後山有間廢棄的柴房,裡面有床,兩位施主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移步後山。”
“多謝!”司馬濬轉頭對小尼姑道了謝,看向景繡,“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嗯。”景繡點頭,帶著扶桑跟著小尼姑走了進去。司馬濬繞著院牆,蔣遷駕著馬車跟在他後面,兩人往小尼姑所指的後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