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嵐已經沒辦法做到和顏悅色了,連偽裝都懶得偽裝,沉聲道:“來人,送大小姐和夫人回房!”相府的臉已經都被她們丟盡了,技不如人就該認賭服輸,竟然還在這裡丟人現眼。
沈柔被他的語氣嚇得一個哆嗦,多年夫妻,她對景天嵐的瞭解不少,這一句裡包含怎樣的憤怒她心裡清楚,只怕自己以後連他的敬重都沒有了。這一切,都是景繡這個小賤人害的,她不會就這麼算了!
南宮璃抱著景媛往院而去,大夫也識趣地小跑著跟在後面。沈柔被兩個丫鬟扶著,李環扶著沈老夫人也一齊跟了過去。
他們走後,景天嵐沉重的臉色才和緩了一些,對著眾人鄭重的說了幾句歉意的話,就親自送眾人離開了。
清楓院內。
景繡彷彿沒看到一臉陰雲密佈的景天嵐似的,悠哉地品著花茶。
“唉……”過了許久,景天嵐發出一聲無奈的長嘆。景繡這才抬眼看他,景天嵐在她對面落座,問道:“你可知道你今日得罪了多少人?”
景繡垂眸,掩飾掉眼裡一閃而過的詫異,今日景天嵐可謂顏面盡失,他竟然沒有出口責備她。他對她縱容的底線究竟在哪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景繡神情不在意地說道。
景天嵐見她這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語重心長道:“你以為你母親和大姐會善罷甘休?太子會放過你?還有沈老夫人,她一向疼愛媛兒,性子也是極其護短睚眥必報,她身為長輩又有誥命在身,如果想要針對你那是輕而易舉的事。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景繡淡淡重複道:“我說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不手軟。
景天嵐一窒,喉嚨滾動了幾下最終也沒再說什麼,嘆了口氣就出去了。
“小姐……”孫嬤嬤擔憂地看著景繡,雖然她還沒想明白今天這事到底怎麼回事,但她能感覺到老爺生小姐的氣了。
“嬤嬤,我想靜一靜。”
“……是!”孫嬤嬤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走了出去並細心關上了房門。
景繡雙手撐著下巴,腦中浮現出回相府後發生的點點滴滴,景天嵐對她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前幾次還好說,這一次鬧出這麼嚴重的事來,她能感覺到他的憤怒,可是他愣是忍了下去沒對她說出一句責備的話。這簡直太出人意料了!
“在想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景繡嚇了一跳。抬眼一看,來人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嘴角噙著一絲淺淺的笑。
“你……”剛想問他怎麼進來的就瞥到不遠處微微晃動的窗戶,嘴角微抽,將疑惑嚥了下去。
司馬濬在她旁邊坐了下去,再次好奇道:“剛才在想什麼?”
景繡皺著眉頭,將自己回府以來景天嵐對她的態度和她自己的疑惑都對他說了出來,見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問道:“你也覺得很奇怪對不對?”
司馬濬輕輕嗯了一聲,聽她說的景天嵐的確有些奇怪。他去而復返也是因為擔心景天嵐會因為今天這事太過責罰她,但是景天嵐不僅沒有責罰她,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這的確有些反常。
“算了不說這個了。”景繡指著地上幾個大箱子道:“你來的正好,這些東西能不能暫時放在你那兒?”
司馬濬蹙眉:“不喜歡?”
“不是,只是太多了用不著,而且放在這兒總是有人惦記著不安全,你先幫我收著好不好?”
司馬濬眉頭舒展,“好,晚上我讓人來拿。”
景繡滿意一笑,那日看到信中畫像就猜到是他送來的,畫像中人一身白色錦衣手拿摺扇端的是玉樹臨風英氣十足,正是她做修堇時的裝扮。除了他沒別人知道景繡即修堇。
*
院。
景媛早就因為失血過多體力不支昏了過去。丫鬟們動作迅速且輕柔地替她將臉上已經乾涸的血跡擦乾淨,老大夫才上前仔細地檢視傷口。
沈柔南宮璃以及沈家婆媳二人都緊張地站在一旁。
“大夫怎麼樣,會不會留疤?”李環心急的問道。她倒不是有多關心景媛,只是景媛嫁得好他們沈家也有面子,這要是留了疤,別說嫁給太子了,嫁給普通官宦人家都懸。
她這一問,其他三人原本就懸著的心立刻一緊,視線從景媛的臉上立馬移到老大夫的臉上。
老大夫一臉惶恐道:“回夫人的話,傷口較大而且處理不及時,恐怕……會留下細微的疤痕。”
幾人神色一怔,沈柔更是身子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