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鸞默默退了出去。
甄妙卻想著剛剛從緋胭身旁路過時,居高臨下的一瞥,緋胭領口裡的紅痕若隱若現。
甄寧情緒的起伏,是因為她想的那樣嗎?
可大姐夫卻是一臉深情的樣子。
想到祖父,父親,未婚夫,加上這位大姐夫,甄妙搖搖頭。
這個離奇世界,男人性格有千萬種,每一種,都是那麼……混蛋。
這樣一想,倒也釋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姑娘,心不是一般的寬。
接下來幾日,甄寧漸漸恢復了精神,食慾比之前還要好了不少。
有了精力,再細想那日的事,卻覺得有些古怪了。
一切未免太巧合了些。
遂悄悄吩咐了奶孃去查。
她懷著孕,這些丫鬟們心思都大了,如今看著哪一個,都是不放心的。
那碗湯早被打翻在地,灑的乾乾淨淨,奶孃自然查不出什麼來,只是她也不是簡單人物,想著這事最終受益的是緋胭,就從和她有關的方面查起。
果然查出點線索來。
“大奶奶。照顧白雪的丫鬟說,這幾日緋胭常過去逗貓。”
甄寧聽了臉色沉了下來。
事情過了好幾天,本來就沒有實質的證據,可她需要的。本就不是證據,她只要知道緋胭是無辜還是有罪罷了。
“行了,奶孃,這事就不必再查了,我心裡有數了。”
“大奶奶是懷疑緋胭——”
甄寧冷笑一聲:“不然呢,在這不見刀光滿是血的後院,我是從不相信什麼巧合的。”
“那大奶奶要怎麼處置那小蹄子?”奶孃咬牙切齒的問。
她女兒出生就夭了,對甄寧,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甄寧笑笑:“處置?我幹嘛處置,奶孃你別再管這事。知道了是哪個作亂就夠了。“
本就沒有證據,處置了緋胭,惹了大郎厭惡不說,與她又有什麼好處?
沒了緋胭,總還要安排通房的。誰讓她懷著身子呢。
甄寧摸了摸小腹。
總要等孩子出世再說。
“大奶奶,四姑娘過來了。”翠濃隔著簾子喊道。
“快請進來。”甄寧臉上掛了笑。
這幾日吃著甄妙做的吃食,胃口越來越好,到現在竟隱隱盼著用飯的時候了。
甄妙提著小巧的食桶進來。
這食桶是雙層的,中間一層空心,灌著熱水,這樣冷的天。裡面的吃食還是熱氣騰騰的。
“四妹今日做了什麼好吃的?”甄寧難得語氣俏皮起來。
雖然性子不大合得來,提到吃食,甄妙還是很開心的,笑眯眯的道:“是豆腐皮雞絲的包子,還有小米粥,大姐你趁熱嚐嚐。”
“四妹一起吃點吧。一個人吃著怪無趣的。”
“嗯。”
姐妹二人一起用飯,屋內燒著地龍,不多時鼻尖就都冒了汗。
翠濃伺候二人淨面。
一個藍衣丫鬟進來:“大奶奶,建安伯府來了人,說是要接四姑娘回去。”
甄寧心中一沉。
好端端的怎麼要接四妹回去。難道伯府出了什麼事?
面上平靜的道:“派誰來接的,可說了是什麼事?”
“那位嬤嬤自稱姓王,並沒有說有什麼事,只說建安伯老夫人想見四姑娘,請四姑娘這就回去。”
甄妙亦有些不安,看著甄寧。
甄寧露出個安撫的笑臉:“許是祖母想你了,既如此,四妹,你就先回去吧,這些日子有勞你了。”
“翠濃,把放在花梨木雕花匣子中的那套點翠鑲鑽頭面拿來。”
翠濃猶豫了一下,轉身去拿。
“四妹,你照顧了姐姐多日,姐姐沒什麼好謝你的,這套頭面拿著戴著頑吧。”
“多謝大姐了。”想著建安伯府忽然來人叫她回去,甄妙也沒有推辭的心思,道了謝連收拾行李都來不及,就匆匆上了伯府派來的馬車。
“王嬤嬤,家中可是有事?”
王嬤嬤臉色緊繃:“四姑娘,老奴說了,您可別心急。”
“到底怎麼了?”甄妙心中咯噔一下。
“是三太太……病了……”
甄妙驀地睜大了眼:“我娘病了,怎麼會?”
見王嬤嬤不語,忙穩定一下心神,問:“是什麼病,嚴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