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帶著兩個丫鬟一隻八哥去了後花園。
那裡有幾株玉蘭開得正好,還未靠近,沁人的清香就撲面而來。
雀兒提著一盞燈照亮,青鴿提著籃子,甄妙墊了腳去摘玉蘭花。
摘了幾朵,高處的夠不著了,就繞到樹後。然後猛然嚇了一跳。
“二伯”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甄妙忙用手捂住嘴。
甄修文竟倚樹而坐,睡著了。
清冷的月光打在臉上,還能看到一抹薄紅。
玉蘭花潔白似雪,清豔無雙。有幾瓣落在酣睡的人一身月白長衫上,越發襯的那人不似凡人。
淡淡的酒香遮過了玉蘭花的香味縈繞在鼻尖,甄妙吸了吸鼻子,看呆了。
二伯真是個大美人,好想抱回家養著觀看怎麼辦?
唾棄了一下自己無恥的念頭,見甄修文沒有被驚醒,甄妙輕手輕腳的解下自己的披風給他蓋了。然後後退一步吩咐雀兒:“去芳菲苑說一聲二老爺在這裡。記著,別說我也來了,就說是我讓你來園子摘玉蘭花,你自個兒看到的。”
二伯是長輩,在園子裡就睡著了,被她一個晚輩見了。要是知道了定然會尷尬的。
“噯。”雀兒小聲應著,轉身就走。
甄妙也彈彈身上不存在的土,又無恥的多看了一眼,這才轉身。
誰料一直老老實實呆在甄妙肩膀上的錦言騰地飛起來落到了甄修文的身上,聲音賊大:“美人兒!”
甄妙捂住了臉。
又丟人了!
這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不對。她才不是上樑呢!
正懊惱著,就聽一個疑惑的聲音響起:“妙兒?”
甄修文看了看身上繡著緋色桃花的煙青色披風,再看看拍著額頭的甄妙,忙站了起來,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妙兒怎麼在這裡?”
“我是來摘玉蘭花的,打算明天油炸了吃。”
聽前一句時,甄修文還暗道小姑娘家就是好風雅,聽到後一句,來了興致:“玉蘭花還能油炸了吃嗎?”
“韭菜花能炒了吃,玉蘭花怎麼就不能油炸了吃呢?”
甄修文一怔。
“二伯,我已經摘夠了,先回去啦,等明日用玉蘭花做了吃食,給您送去。”甄妙笑著向甄修文行了禮。
然後抿唇:“錦言,過來!”
錦言扒著甄修文不動。
“錦言!”
見錦言依然裝聽不到,甄妙黑著臉走過去,拎著它脖子就往外拉。
刺啦一聲。
甄修文前襟的衣裳被扯破了。
甄妙羞惱的眼前發黑,提著錦言就匆匆走了。
甄修文更是傻了好半天,才輕笑出聲。
沒想到他這個侄女,還有這麼有趣的一隻八哥。
撿起滑落在地的煙青色披風抬腳回了芳菲苑。
是他想左了。
李氏當他的妻子是無可更改的事實,如果做不到愛慕,至少要努力做到尊重。
韭菜花和玉蘭花,都是有優點的。
或許是他一直沒有發現。
想到李氏,甄修文又有些頭疼。
呃,實在發現不了,以後還是多溝通吧。
懷著這個心思,原本的鬱郁散了許多,向主屋走去。
原本一臉喜色迎出來的李氏見到甄修文被扯破的前襟,還有手中搭著的披風,卻一下子沉了臉。
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 嚇暈
“老爺怎麼來了?”李氏身子繃得緊緊的。
她知道,早晚有一天,老爺會對一個女人動了心,無論他拒絕了多少爬床的丫鬟,她一直知道的!
甚至於當見到甄修文這樣子時,最開始的刺痛竟轉為鬆了口氣。
看著李氏的神色變化,甄修文暗暗嘆口氣,並沒有讓她亂想多久,解釋道:“在園子裡不小心睡著了,正好讓妙兒遇見,這披風是她的。妙兒養的八哥很淘氣,把我衣衫抓破了。”
“呃,還真是巧了,老爺,外面還涼,快進來歇著吧。”李氏面上帶了笑把甄修文迎進去,手悄悄扯著帕子。
甄修文無奈笑笑。
李氏不信他。
應該說,這麼些年,無論他怎麼做,她都是不信的。
疲倦感襲來,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淡淡道:“夫人,早點歇著吧。”
第二日,甄妙果然送來了一碟子油炸的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