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真會給她出難題啊。
清清嗓子道:“都先起來聽我說。”
沒有一個人起來的,黑壓壓一片只能看到腦袋頂。
甄妙只得補充一句:“跪著的就去找二夫人吧。”
話音剛落,所有跪著的都站了起來,有幾個起得太猛頭一暈又栽下去了。
其中一個婆子手疾眼快抓住旁邊人的褲腿。
被抓住褲腿的那婆子只覺下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就看到兩條白花花的腿。
那婆子瞬間呆滯,隨後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啊,張三家的,我和你拼了!”
滿屋子心情悲壯的人見了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低著頭,眼角餘光掃著那光腿婆子。
羅天珵黑著臉轉過身去,咬牙切齒道:“胡鬧!”
甄妙也急了,大喝道:“快把褲子提起來!”
那麼老了,難道還想要她夫君負責不成。
羅天珵看向甄妙,正看到她遞來同情的眼神,不由氣結。
她那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覺的。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總算是恢復了平靜,只有那兩個婆子鬥雞眼似的瞪著對方。
甄妙這才出聲:“世子爺說的話,我自然不反對。不過想來不是每個人都不願意盡心伺候的。這樣吧,今日鞦韆的事。誰能提供一點線索,就可以留下來。等會兒呢,我和世子在這花廳裡,你們一個一個的進來說。世子,你看這樣行不?”
羅天珵神情莫名的點點頭。
下人們都臉色難看的退了出去。
羅天珵這才問道:“甄四,你是怎麼想到這樣做的?”
挑撥離間,逐個擊破,這些手段,分明是他們錦麟衛常用的。
“這還用想嗎?”甄妙訝然,“這麼多下人都趕出去。咳咳,一時半會兒的哪有那麼多合適的進來,倒不如給她們個機會,留下些得用的。”
“那些得用的,如果不知道什麼線索呢?”
“不是說了要她們一個個進來嘛。到時候把誰留下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別人又不知道進來的人說了什麼。”甄妙狡黠地道。
這些困難,她早就替她們想到了呢。
羅天珵驚呆了好嗎。
為什麼思路有點不對。
敢情她是不忍心都趕出去,還專門想這個法子,自以為體貼的留下一些人。
她難道不知道經過此事之後,這些在別人眼中的告密者除了死心塌地的呆在清風堂,再沒有別的出路了嗎?
羅天珵深深看了甄妙一眼。
甄妙有些忐忑:“世子。是不是我做錯了?”
“不,你做得很好。”羅天珵微笑起來。
目前完全可靠的人本來就不足,就算全換了,裡面還是會混入一些牛鬼蛇神,如此一來,倒不如這樣發作一批。孤立一批。
“世子,世子夫人。”一個丫鬟進來,跪了下來。
一個個進來又出去,白芍飛速記著,紫蘇則挑出有價值的。讓提供線索的人按了手印。
到最後,鞦韆的事竟然真的有了進展。
昨晚上一個灶上婆子起夜時,看到那個投井的小丫鬟小紅悄悄從後院的狗洞溜了出來,今日發生了這事,因為怕被牽連,那灶上婆子就沒敢吱聲。
然後還有一個丫鬟說,在小紅屋子裡搜出的剪刀樣式是兩年前打的,那時候小紅還沒進府呢,或許送剪刀的人和這事有關也不一定。
羅天珵和甄妙剛開始只以為這丫鬟是為了留下隨意扯了一個情況。
沒想到後面有個小丫鬟說小紅有個乾孃,就是針線房的。
小紅不是家生子,孤零零一人被買進府來,投井後田氏說是追查,其實差不多就算不了了之了,現在突然冒出個乾孃來,羅天珵心中一喜。
他是知道這事定和二房脫不了關係,可知道和有證據是兩回事。
“那婆子是小紅的乾孃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羅天珵問跪在地上的小丫鬟。
小丫鬟頭也不敢抬,毫不遲疑地道:“還是一年多前的一日,婢子貪玩躲在花棚裡睡著了,後來醒了忽然就聽到有人說話,就是那婆子要認小紅當乾女兒的事。當時婢子羨慕的很。我們這種外面買來的丫頭,在府裡無依無靠,要是認個乾孃,以後日子就好過多了。後來婢子悄悄注意了,果然小紅經常會有我們沒有的一些小玩意兒,只是問她,她又不說。”
羅天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