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步,就算沒有暗中埋伏的人,這馬車有鎮國公府的標誌,要是您莫名跳車,名聲也就全完了。”
阿鸞咬著唇,竭力鎮定的反駁:“可是,這車子要是真把大奶奶拉去那種地方,大奶奶名聲更毀了!”
甄妙回過神來,看了看一臉嚴肅的紫蘇,又看看故作鎮定的阿鸞。
心中嘆了口氣,這種時候,再理智再聰慧,都不如她家青鴿出去給那車伕來一拳啊。
“紫蘇,你是說,這暗處,很可能還有埋伏的人?”
紫蘇點點頭。
甄妙一言不發的從頭上取下一隻桃花簪,往車門口挪去。
被紫蘇攔住:“大奶奶,您要做什麼?”
甄妙揮了揮手中簪子:“既然說不準沿途有人下黑手,那就改變行車路線。”
紫蘇臉色變了:“大奶奶,您要刺馬?可是馬驚了很危險。”
甄妙垂下眼簾,沒有以往燦爛的笑容,淡淡道:“顧不得那麼多了。我相信五城兵馬司和錦鱗衛的人不是吃乾飯的,一匹驚馬還攔得住。”
見紫蘇還欲說什麼,甄妙苦笑一聲:“只能賭一賭,不會比現在更壞了,只是若是賭輸了。就連累你們了,抱歉。”
“大奶奶,讓婢子去。”阿鸞伸手去拿桃花簪。
“我去。”紫蘇按住了阿鸞的手,“你照顧好大奶奶。”
甄妙搖搖頭:“你們別爭。論力氣,你們誰都沒我大。機會只有一次,現在不是亂表忠心的時候。”
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嗒嗒的響著,拉著黑漆馬車穩穩前行,人聲鼎沸,鬧市繁華,俱都隔絕在車簾外,無人知道這輛標誌著尊貴的黑漆馬車暗藏著怎樣的危機。
甄妙悄悄移到車門前,掀開一角車簾。
趕車的車伕背影挺直,看年紀。最多三十出頭。
甄妙不認識這是哪個,女眷出門,沒誰會多看車伕幾眼的。
握緊了桃花簪,屏住呼吸盯著那高大健壯的青驄馬一動不動。
手心漸漸出了汗,明明是酷熱的天氣。卻冷冰冰的。
紫蘇和阿鸞誰都不敢吭聲。
時間就像凝固了,格外漫長。
車外的喧囂和車內的寂靜,形成了兩個極端,在甄妙眼裡,只有那匹青驄馬規律的步伐。
忽然,馬停了下來。
甄妙死死盯著某個收縮的部位。
它,它居然要拉屎。
甄妙眼神一緊。半點沒有猶豫,手中金簪狠狠地擲了出去。
青驄馬本來就在辦著大事,突然吃痛,後蹄猛地就撅了起來,厲聲長嘶。
馬車劇烈搖晃,早就守在一旁的紫蘇和阿鸞瞬間把甄妙拽了回去。
“該死!”
車伕死死抓著韁繩。咒罵聲還沒落下,就覺一坨熱乎乎溼漉漉的東西糊到了臉上。
無以倫比的氣味把車伕都燻懵了,下意識的就反手狠狠抽了青驄馬一鞭子。
青驄馬在拉屎時遭到偷襲,本來就驚了,再吃了這一鞭子。當下就狂奔起來。
被糊了一臉馬糞的車伕頓時就被甩了下去。
尖叫聲四起,無數攤位被撞翻,東西亂飛。
馬車風馳電掣般疾行,甄妙主僕三人緊緊靠在一起抓著車廂。
可惜馬車顛簸的太厲害,三人很快就分開,各自死死抱緊車廂裡的固定物。
一身紫衣的六皇子與兩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從一個岔口拐了過來,就看到前方一陣騷亂。
慌亂的人群呼喊著:“不好了,驚馬了!”
眨眼間,一輛黑漆華蓋的馬車疾馳而來。
那麼遠,六皇子不可能看清鎮國公府的標誌,但這種黑漆華蓋馬車,滿城勳貴能夠使用的都沒幾家。
幾乎沒多想,六皇子手一揮,隱藏在暗處的侍衛就竄了出來。
“把那馬截住!”
這時,站在六皇子身邊的一位身穿玄衣的高大男子往前跨了幾步,手抬起,袖箭從衣袖中飛射而出。
就聽噗地一聲,銳利無比的袖箭以極快的速度從青驄馬眼睛沒入。
疾馳的青驄馬慘叫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又落下,後蹄又甩了起來。
車廂劇烈搖晃,東倒西歪。
青驄馬拽著馬車在青石地面上拖曳出一道長長的血痕,然後驟停,龐大的馬身轟然倒地。
馬車慣性之下,後輪飛了起來,前面就這麼杵到地上。
女子的尖叫聲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