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讓阿桃抱著走了。
等七郎走遠。胡姨娘神色複雜的看著羅四叔,這才開了口:“老爺莫不是在說笑,別說過了這麼些年,就是當年,我也記不住的,難道說吃了雞蛋。還分得清下蛋的是哪隻雞麼?”
羅四叔被問的愣住,觸及胡姨娘有些冷的眼神。並沒有多想,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胡姨娘手腕,有些激動地問:“梅娘,當年給你熬藥的那個丫鬟呢?我記得是叫阿李吧?”
“阿李?璋哥兒生病那年,因為伺候不力,不是和璋哥兒的奶孃一起發賣了嗎?”
胡姨娘看著羅四叔面色灰敗下去,心中卻隱隱快意起來。
這樣的快意,她甚至不想壓制,反而恨不得對方知曉,這樣的話,心裡的痛才能少一些。
羅四叔失魂落魄的轉身欲走,被胡姨娘喊住:“老爺,我有一件事想問一問您。”
羅四叔疲憊的笑笑:“梅娘,有什麼事,等以後再問吧,我想去夫人那裡看一看。”
胡姨娘擋在他面前,一動不動。
羅四叔這才詫異起來:“梅娘?”
胡姨娘伸手,探入腰間取下那香囊,高高舉了起來,寬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細膩如雪的皓腕。
瑩白的指尖掛著那鮮豔別緻的香囊,香風在羅四叔鼻端縈繞,聽到她笑盈盈地問:“老爺,我問你,這香料,可是您親自去買的?”
羅四叔盯著那香囊沉默許久,吐出一個字:“是。”
香囊劇烈晃了晃,不停的撞擊著纖纖玉手,胡姨娘死死咬著唇問:“那麼,這裡面放了一些東西,您也知道?”
這一次,羅四叔沉默的時間更久,最終道:“是。”
這聲回答,明明早在意料之中,可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像一隻大錘狠狠的砸在了心上,瞬間血肉模糊。
胡姨娘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撫著心口緩緩蹲了下去。
“梅娘——”羅四叔俯身去扶,被胡姨娘狠狠甩開。
“別碰我!”她直起身子,胸口此起彼伏,“老爺,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憑什麼?是你說,雖然我做了妾,但依然會好好待我,好好待璋哥兒。“
她把香囊高高舉了起來,然後狠狠摔到地上:“這就是你的好好對待麼?讓我再也生不出孩子?那戚氏呢,如果是她,你也會這樣狠心嗎?”
羅四叔看著胡姨娘的眼神,有憐憫,有心痛,還有愧疚,這一次回答卻沒有讓她等太久:“如果你和戚氏身份互換,我也會這麼做。”
“為什麼?”胡姨娘徹底愣住了。
“因為……我不想再有庶子,讓他從一生下來,就註定了比別人艱難,我捨不得……”
胡娘怔住了。
“梅娘。你現在知道了,也是好事,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現在,以後,都不會改變。除了這,我會盡可能對你和璋哥兒好的,只是你也要守著妾的本分。梅娘,你冷靜一下,好好想一想吧。我去看看夫人了。”羅四叔拍了拍胡姨娘的肩,錯身而過。頭也不回的走了。
胡姨娘亦沒有追隨羅四叔的背影,而是立在原地許久,直到渾身冷透了,才回了神。轉身想回去,又心生寒意,乾脆抬腳往前走,去尋七郎去了。
遠遠的,她聽到孩子的歡笑聲,不由加快腳步,轉過假山一角,就看到不遠處的聆音亭旁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空地上,兩個幼童湊在一起。逗弄著一隻白貓。
胡姨娘下意識地有些不快。
璋哥兒怎麼又和那小崽子玩在一起了?
還有那隻白貓,好像是甄氏的,小畜生都不可靠。萬一抓傷了璋哥兒可怎麼辦?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她步子更快了些,可是忽然,整個人就一下子僵住了。
那邊兩個孩子一隻白貓本來玩得好好的,不知怎麼,七郎撿起小石塊。直接砸到了白貓的尾巴上。
白貓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嗖的一聲竄了出去。然後轉了身子,對著七郎就撲來。
包括胡姨娘在內,那些丫鬟一時之間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全都愣在那裡。
“璋哥兒!”胡姨娘短暫驚呆後反應過來,狂奔過去。
那些丫鬟如夢初醒,忙撲過去。
可是已經晚了,白貓已經撲到近前,然後一個小小的身影擋在了七郎面前,白貓在他背後抓出長長的血痕,在丫鬟們的驚叫聲中,六郎抱著七郎的腰一起倒了下去。
兩個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