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鱗衛掌握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已經是人們的共識了。
第二日,甄妙在請安時就對老夫人說了要回孃家一趟的事兒,老夫人自是應下了。
留下來陪老夫人說話的田氏不經意地道:“大郎媳婦心念著孃家是好的,不過她進門也有兩年了,這肚子還沒動靜,依兒媳看,還是收些心為好。”
怕老夫人疑心她挑撥,緊跟著道:“大郎畢竟是要襲爵的,二十多歲的人一兒半女也沒有,我這當嬸子的瞧著也揪心呢。”
這話倒是說進了老夫人心坎裡去。
她病重之時,本來就想請旨讓羅天珵提前襲爵的,只是羅天珵夫婦堅持不受,後來病好,自是不提了,可長房就這麼一根獨苗,到現在也沒有一兒半女,確實令人心憂了。
田氏見老夫人神色鬆動,試探地道:“老夫人,清風堂實在是冷清了點兒,像咱們這樣的人家,雖不輕易納妾,爺們屋子裡一兩個通房還是會有的,哪像大郎那裡呀。”
見老夫人若有所思,田氏悄悄翹了翹嘴角,道:“三郎媳婦有了身子,兒媳正準備挑兩個懂事的伺候三郎,要是老夫人放心,我就一起幫大郎挑了。大郎對大郎媳婦再好不過的,上面又沒親孃操心著,他臉皮薄不好意思主動開口,也是有的。”
老夫人還是搖頭:“挑通房,那也是媳婦有了身子,挑來伺候爺們的,大郎媳婦如今都沒動靜,弄來作甚?總不能為了弄出庶長子來吧?那我情願再晚兩年抱重孫了。”
她淡淡瞥了田氏一眼:“且就算媳婦有了身子,也要看爺們自己願不願意守著。三郎小夫妻新婚燕爾,如果三郎本沒這個心,你也不必弄人來礙眼了。”
田氏只得陪著笑道了一聲是,心中卻打定了主意要給三郎挑兩個人了,至少也不能讓雪丫頭忘了這門親事是怎麼來的!
至於甄氏……
田氏在心底冷笑,老夫人也說了,再晚兩年抱重孫,她就不信,再過個三五年甄氏還沒有身孕,老夫人還有現在的好臉色!
甄氏帶了兩個丫鬟正要出府,一拐彎遇到了羅二郎。
“大嫂也出門?”羅二郎笑著,一雙眼在甄妙面上掃過。
甄妙忍住心底的不耐,度了羅二郎一眼。
他穿了一身嶄新的象牙白繡竹紋直裰,頭上簪的不是日常戴的玉簪,而是一支竹簪,越發顯得清雅脫俗。
甄妙點了點頭,見羅二郎還望著她,只得問道:“二弟這是要出去?”
“小弟要去參加錦鯉宴。”羅二郎笑著道。
甄妙實在不欲與羅二郎多說,略略頷首,抬腳便從一側走過。
羅二郎緊緊盯著那漸行漸遠的窈窕背影,久久沒有動彈。
總有一日,他會要她想哭都哭不出來的,想要一個女子欲哭無淚,有太多法子了。
當然,現在的他可不能分心,最緊要的,是先過好春闈這一關。
白芍跟在甄妙身後往前走,下意識回頭,瞥見羅二郎的樣子,不由皺眉,緊走兩步到了甄妙跟前,低聲提醒道:“大奶奶,二公子瞧著有些怪怪的。”
甄妙根本連頭都懶得回:“不必理會他。有時候覺得自己臉大的不只是人,還有臉盆。”
白芍一想無論到哪去,甄妙都會帶上的青黛,不由鬆了口氣,心下對甄妙越發欽佩起來。
大奶奶平時瞧著不過細,實則心裡都是有數的,紫蘇和阿鸞先後嫁人後,青黛到現在還只是個不高不低的二等丫鬟,去哪裡都方便帶著,半點不打眼。
甄妙到了建安伯府,先是去老夫人那裡請了安,然後不露聲色的去了溫氏那裡說話,留下用了飯,等告辭時,又去了老夫人那裡。
“閨女還是跟娘貼心,祖母也給你留了飯,怎麼不見你來?”老夫人似埋怨似打趣。
甄妙就愁眉苦臉地道:“祖母,您還說呢,還不是母親又嘮叨我了。”
她輕輕撫了撫小腹,老夫人就心領神會,有心多問,又想到甄妙身份如今不同,一揮手,屋內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甄妙這才道:“祖母,孫女今日前來,其實是有件要緊事,要您轉告二伯的。”
“什麼事兒?”老夫人見甄妙說起旁的,神情鄭重起來。
她這才明白,甄妙今日過來另有目的。
“昨兒在歐陽將軍府的賞花宴上,孫女聽母親提起,五妹與青陽姜家的十五公子訂了親。”
甄妙想著老夫人年紀大了,怕陡然說出來老人受不住,有意停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