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自知之明,既然不懂那些朝堂的爭鬥,那還是聽話些,至少別添亂。
以至於到了第二日又收到甄二伯送來的一隻雪狐皮時,簡直是心花怒放。
她家二伯,真是溫柔又可親,送來的禮物太和心意了,把這雪狐皮鑲在風帽沿上,好看又保暖,再實用不過了。
她自是不知曉,甄二伯送這雪狐皮,是因著那莫名的流言替伯府化解了一番波折,他對這侄女就更憐愛了,原本想孝敬母親的雪狐皮,一個不小心沒忍住,巴巴給侄女送了去。
甄妙這邊滿心歡喜,李氏那邊卻氣個半死,賭氣哭道:“老爺,那雪狐皮,您不給我和兩個女兒,要孝敬給老夫人倒也罷了,可您竟給四丫頭送了去。若不是我看著溫氏懷孕生子,還道四丫頭是您的閨女,冰兒和玉兒才是外面撿來的!”
甄二伯很是無奈,依然溫和道:“夫人,為夫好歹是官至四品,這雪狐皮不值當你如此,若是你喜歡,我日後便留意著。”
“老爺,這不是留不留意的問題,您心裡。是不是四丫頭比我們母女三人還重?”
甄二伯微微蹙眉,站了起來:“侄女和女兒,本就差不了多少。今日還有些事未處理完。我先去書房了,夫人早些歇著吧。”說完背手而去。
留下李氏和甄冰姐妹,以及一桌子冷菜。
外面天已暗,星光暗淡隱於雲間,只有微風順著領口往裡鑽,片刻後,在室內的暖意就被驅散。連心窩都是冷的。
甄二老爺淡淡笑了笑,口鼻間撥出白氣。
看來。快要落雪了。
“父親,您等等。”身後傳來嬌聲呼喚。
甄二伯回頭,就見一雙女兒提著一盞琉璃宮燈翩然而來。
甄二伯就住了腳步,笑問:“冰兒和玉兒怎麼也出來了?”
甄玉心急口快。抿嘴道:“飽了,我和姐姐回院子,正好送父親一程。”
甄二伯替甄玉理了理因為走得太急被風吹亂的髮絲,道:“夜裡風寒,你們走得太急了,回去記得喝上一碗薑糖水。”
“知道啦,父親。”甄玉甜甜笑了。
甄冰卻發覺今日的父親格外疲憊,原本黑白分明乾淨如玉的眸子,似是染了一層暗霜。裡面輕薄的寂寥雖然難以觸及,卻又化不開。
甄冰忽然就覺心裡一疼,向來溫順懂事的她竟忍不住脫口而出:“父親。您別怪母親——”
李氏庶女出身,嫡母又不是大度的,年少時受了不少磋磨,自然養成了斤斤計較寸步不讓的性子。
父親又是這般風華無雙的男子,恐怕在母親心裡,隨時都在惶恐會失去他。就更計較父親對別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