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訝然:“世子要睡在遠山那?”
她是真的沒想過羅天珵是去睡遠山的。
在她想來,連兩人關係最糟糕的時候,他都沒有去睡過通房,現在二人相處漸入佳境,他根本沒有道理做出這樣的事來。
她是一點一點的把他放在心上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沒有在和她相處的同時,睡著數個女人。
不是說她就了不起,就比別的女人高人一等,人家的夫君都這樣,憑什麼她就矯情?
可她畢竟是來自不同的世界,一個男人同時睡著數個女人,她理智上知道在這裡是常態,感情上卻沒法接受,她當然不能怎麼樣,但至少可以守著自己一顆心,不放在這樣的男人身上。
但羅天珵是用自己的行動化解了她的擔心,讓她慢慢喜歡上他,那麼,她便願意相信他。
夫妻之間,愛可能還要排在信任之後,才能長久。
既然想好好在一起過這漫長一生,他有著前世噩夢般的遭遇,那麼,她願意做先付出信任的人。
“阿鸞,趕緊幫我把頭髮擦乾。”甄妙吩咐了一聲,側頭對白芍道,“白芍,你去西跨院一趟,對世子說等他處理完事情,就過來,我還等著他呢。”
“大奶奶?”白芍不可置信。
大奶奶竟然沒有惱怒,還以為世子爺是因為有事才去了遠山那裡,這怎麼可能!
“去吧。”
白芍欲言又止,終究轉身退下。她出了房門,走進夜色中,提著昏黃的燈籠,隨著離西跨院越來越近,腳步越發沉重了。
大奶奶她,還是會傷心的吧?L
☆、第三百一十章 持心
那暖玉溫香的身子靠過來,羅天珵身體火熱,熱的甚至讓他有瞬間就地解決的衝動,可他的心卻漸漸涼了。
這樣的失控,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好像有另一個他脫離了自己的身體,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他倒是要好好瞧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遠山見羅天珵沒有推開她,心中一喜
世子已經有兩年沒碰她的身子了,極度的喜悅之下,她再顧不得絲毫女子該有的矜持,甚至連內室都沒有進,就這麼伸出纖纖玉手把那小帳篷握住了。
羅天珵瞬間吸了口氣,咬了唇,嚐到淡淡的血腥味,眼底深處彷彿結了冰,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遠山。
遠山飛快的把外衫脫下來。
春衫本就不如冬裝厚重麻煩,今日遠山穿的又格外單薄,只這麼片刻功夫,她就已經只剩了一身雪白中衣。
隨著那衣裙落地,那股幽香越發濃郁了。
羅天珵已經感到那裡脹的發疼,這種疼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彷彿不把面前的女人揉進體內,就要爆裂似的。
可這種疼痛,讓他的神智更加清醒,與身體剝離的越發徹底了。
這樣的遠山,是前世在他落難時給他送銀兩的遠山嗎?
是為了拒絕嫁給別的男人,一頭碰死的遠山嗎?
羅天珵有些困惑了。
他的面前彷彿是無盡的黑暗,而他是那一葉孤舟,在黑暗的冰水裡掙扎沉浮。
到底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前世傷害他的人他毫不留情的報復。前世有恩與他的人他善待,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唯一的例外,便是皎皎。
這兩個字猶如一道曙光,乍然把無盡黑暗劃開。
“一個人,從這麼小到長大,很可能一個不經意的選擇就讓他變了模樣。你只看最後這些人的模樣,又怎麼會想到他們的最初都是那個孩子呢?”
甄妙說過的話又在耳畔響起。像是朝陽。驅散了讓人迷惑的霧靄。
是了,眼前的遠山和前世的遠山,是一樣的。也是不一樣的,不,或者說,哪怕就是這一世的遠山。因為他對她的態度不同,她的選擇也是不一樣的。
複雜。才是真正的人性。
前世遠山的舉動可以讓他多些包容,卻絕不可能影響他的決定。
這一刻,羅天珵前所未有的清明。
遠山面色緋紅,眼波朦朧。長長的頭髮不知何時已經披散了,彷彿帶著氤氳霧氣的水妖,在暗香縈繞中。攀上了羅天珵的脖子。
她微微掂了腳,想去親他的唇。
就見那薄唇微動。低低吐出一句話來:“遠山,你在身上灑了什麼?”
他們二人就站在外間,燈影朦朧,把二人的影子投射在新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