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一定是聽錯了!
她就想起在六皇子府中,鶯鶯燕燕那麼多女人,可六皇子只要進後院,歇在她那裡的時間是最多的,每一次和她在一起時,也是溫柔又熱情。
她並不是傻子,男人對一個女人是熱情還是冷淡,又怎麼會分不清。
也因此,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府中上下,都知道六皇子對她是格外不同的,不論是每日飯菜還是衣料、脂粉等用度,送到她那裡的都是最上等的。
一定,一定是她聽錯了!
“殿……殿下,您說什麼?”甄靜眩暈的已經看不清,卻執著的望著近在咫尺那個俊美的男人。
傳來的男子聲音依然溫和:“靜娘,我是說,你要是覺得難以面對,就打掉好了,免得自己為難。”
“殿下,您,您不想要這個孩子?”
六皇子笑意收了起來:“怎麼會呢,我只是尊重靜孃的選擇,不想你受委屈而已。”
腹部越來越痛,甄靜徹底恐慌起來。
雖然她目前是皇子府上身份最高的女人,可到底只是個侍妾,只有孩子才能讓她更進一步,她絕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這一刻,她顧不得細想六皇子古怪的態度,亦顧不得什麼臉面,伸出纖纖細手,抽泣道:“殿下,是妾說錯了,妾不能失去我們的孩子,不然。不然妾情願一死……”
甄妙偷瞄著六皇子。
她真有種預感,不靠譜的六皇子沒準會來一句“那你就去死好了”這種話。
還好在六皇子沒有開口之前,甄靜就先暈了。
甄妙覺得。這人難得聰明一把。
果然六皇子看著昏迷的甄靜,沒有再說什麼驚人之語,只是淡淡瞥了那些嬤嬤和侍女一眼:“把人趕緊抬進去,該請大夫的請大夫。”
那些下人拿不準六皇子的態度,但還是不敢大意的,急忙行動起來。要知道六皇子行事不羈是出名的。他現在看著漫不經心,要是靜主子出了事,恐怕轉頭就會打殺了她們。
畢竟靜主子肚子裡懷著皇孫。皇室血脈都金貴,並不像尋常人家那樣,主母未進門,侍妾有了身孕就要落胎。
下人們忙忙碌碌,氛圍驟然緊張起來。
六皇子卻面色平靜,對呆若木雞的大夫人蔣氏道:“讓世子夫人見笑了。”
“不,不見笑。”蔣氏茫然搖頭。可憐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六皇子轉向甄妙:“佳明,那我們就去廳裡坐坐吧。”
甄妙皺著眉:“她腹痛,我等著做什麼?我母親還病著,就先告辭了,六皇兄好好陪著吧。”
“三夫人身體不適?”
甄妙冷笑:“那不是多虧了甄靜麼!”
其實甄靜做的事,雖然眾人心知肚明。卻拿不出證據的。甄妙敢這麼說,無非是氣急了。且見六皇子對甄靜沒那麼上心罷了。
“佳明的孃親身體不適,那本王也該去探望一下。”六皇子非常自然的說出這句話,對蔣氏道,“那這裡就勞煩世子夫人了。”
“走啦,佳明。”六皇子率先往前走,走了幾步又停住,“怎麼走?”
甄妙無奈走過去帶路,漸行漸遠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透過漏牆,可以看到一盆盆生機盎然的茶花,可謝煙閣地處偏僻,又好一段時間無人住了,這樣春光未至的季節,難免顯出那麼幾分蕭條來。
甄妙心中冷笑。
便是這樣的地方,給那個攪事精住,也是糟蹋了!
她想著心事,表情就格外沉靜,迎著冬日暖陽往前走,細碎陽光灑落在嫩白的面龐上,像淬玉般通透。
六皇子瞄了一眼,就忍不住咳嗽一聲。
甄妙驚醒,勉強笑笑:“六皇兄,怎麼啦?”
六皇子就正色道:“佳明,今日你也有不對的地方。”
甄妙那點笑意就收了,抿了唇與六皇子對視,一言不發。
看她那倔強的樣子,六皇子就手癢癢,忍不住想彈她額頭一下,手動了動又放下。
這樣的舉動,到底不妥當。
“佳明脾氣漸漲啊。”
甄妙心中一凜。
無論如何,在她面前的是位名副其實的皇子,而她只是個半路出家的縣主。甄靜雖說是六皇子的小妾,可說到底還是建安伯府的姑娘,她這個樣子倒是有點遷怒了,且遷怒的沒有道理。
她越想越有些臉紅。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