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站著個青年男子,探頭往這邊看著,似乎在躊躇要不要過來。
他認出了這青年是誰,抬腳走過去道:“志成,你怎麼來了?”
原來這人是韓志遠的弟弟韓志成,當初韓志遠託關係,把韓志成送進了衛所當小吏,臨走前溫雅涵託甄妙照顧這位小叔一二。
甄妙嫁到國公府後,等二人漸漸熟悉了便把此事對羅天珵提了提。
羅天珵想著甄妙難得開一次口,那時候又有空閒,就尋了個機會見了這青年一次,見他伶俐又不失厚道,就在五城兵馬司給他安了個缺兒。
不過自打那次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也不曾聽聞他藉著自己的名號行什麼事。
韓志成有些驚喜:“大人竟還記得我?”
羅天珵抿了抿唇。
韓志成知道自己有些失態,耳根微微紅了,解釋道:“卑職聽說,聽說大嫂的妹妹過世了,就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溫雅琦是未出閣的小姑娘,又是橫死,根本不會辦喪事的,也不會報喪,韓志成論關係雖不算遠,卻沒知會他。
不過如今建安伯府表姑娘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他自然是聽說了。
要是不知道就罷了,知道了訊息不來,他就覺得不好了,只是真的來了,就覺得有些唐突,這才踟躕不前。
羅天珵倒是對韓志成印象不錯,微微點頭道:“跟我來吧。”
焦氏見了韓志成,是有幾分感動的,想到遠在北荔的長女,再想到芳魂渺渺的次女,悲從心來,又哭了起來。
韓志成手忙腳亂地勸,焦氏竟緩解了不少,瞧著倒是比甄妙和溫墨言勸起來還管用了,想來是有溫雅涵的關係在內。
自此,韓志成和溫墨言的走動倒是勤了起來,這是後話不提了。
溫墨言早就在京城置辦了一所宅子,雖不大,卻也有兩進。焦氏不想住在建安伯府睹物思人,溫墨言更是對住在謝煙閣的那位耿耿於懷,就把母親接了出去。
這一次,溫氏雖極力勸阻,甄妙卻沒有吭聲。
誰都不能替誰過日子,不然到最後,日子定然是沒法過了。
謝煙閣這幾日有些安靜。
自打溫雅琦死後,甄靜就有些後怕起來。
她總算想明白那日六皇子對她為何如此冷淡了,一定是因為溫雅琦一死,有甄妙那個賤人在,會影響殿下和羅世子關係的緣故!
她想了想,對六皇子派來照料她的嬤嬤道:“我這幾日肚子總是不舒服,你回去稟告殿下一聲。”L
☆、第三百零五章 嘿,聽說你是臉著地
那嬤嬤依言去送信後,甄靜心中有些忐忑。
她這次就是試探六皇子的。
若是六皇子對她真的不同,有幾分真情實意在,那麼冷靜了這幾天,聽聞她肚子不舒坦,總歸是會有所表示的。
無論是送些補品藥材來,還是請太醫來,至少要那些伺候她的奴才看看,她還是六皇子愛重的人。
若是直接把送信的嬤嬤擋了回來——
甄靜有些不敢想這種可能,也不甘這麼想。
就這樣在焦灼等待中,小廚房特意送來的山藥鴿子湯她動也沒動,任由湯涼了,在表面結了一層薄薄的皮。
甄靜看了有些反胃,擺擺手道:“快些端走!”
那一日六皇子出乎意料的舉動雖被伺候的下人看在眼裡,可她們都是一開始就撥來伺候甄靜的,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是以並不敢存輕視之心,其中一人手腳麻利的端走了。
不多時,那嬤嬤喜氣洋洋進來了,見面就見禮:“老奴給主子道喜了。”
“何喜之有?”甄靜心急跳了跳,手不自覺攥緊了帕子。
“殿下等會兒就過來了。”
“什麼?”甄靜不可置信,掩唇驚呼。
一屋子侍女嬤嬤全都跪下:“恭喜主子了。”
那報信的嬤嬤更是感慨:“主子,殿下心中果然是有您的。”
甄靜斜睨她一眼:“殿下的心思,你也敢胡亂編排。”
話雖這麼說,淚珠卻從眼角滑落下來,她不欲讓人看見,別過了頭拿帕子拭了拭。
伺候的人都裝著沒看見。一疊聲說著好話。
甄靜心情大好,吩咐貼身丫鬟一人賞了二兩銀子,那送信的嬤嬤則得了一隻金鐲子。
她換過衣裳,重新妝扮過,想了想,命侍女取來裝花鈿的刻纏枝海棠花紋小匣子,千挑萬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