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深秋了,揹著一個人走了這麼久,還是大汗淋漓。
甄妙卻不敢歇著。
天黑之前,最差也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山洞過夜。
這樣深一腳淺一腳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甄妙腳步一頓。
這血腥味,是有野獸在廝殺,還是受傷的獸獨自養傷,或者是掉進了陷阱?
要是野獸在廝殺,那意味著危險,要是獨自養傷的獸,那麼至少今日的伙食是有保障了,無論是羅天珵還是她,都需要肉食補充體力。
萬一是有陷阱,那更是一件好事,說不定她能循著痕跡就找到有人煙的地方。
甄妙糾結了片刻,就做了決定。
她得去看看。
這種時候,怎麼樣都是危險的,還不如搏一搏。
甄妙把背上的人往上託了託,她可不想把人放在這兒,等回來發現夫君大人被狼之類的叼走了。
就是危險,也一起面對吧。
揹著人前行,動靜有些大,甄妙只得把動作放得極慢,藤草早把身上的細棉布裡衣割得破破爛爛,卻顧不得那麼多了。
血腥味越來越大了,甄妙停下來,藏在草叢裡撥開了草葉往前看去。
竟然是一個人。
那人一身尋常錦麟衛侍衛的打扮,手握一柄狹長微彎的刀,正利落的剖著一隻野兔,旁邊放著未燃的柴火。
甄妙臉上一喜。
是救援的人!
腳往前一伸,又頓住,盯著那人的身影,怎麼看都有些違和,可到底哪裡不對勁,偏偏說不出來。
甄妙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想了想,把羅天珵放下,躡手躡腳躲到一旁,然後弄出了一點動靜。
那人立刻警惕的站了起來四處打量,隨後就向這個方向走來。
俯視著靜靜趴在草叢裡的羅天珵,那人一動不動。
甄妙悄悄握緊了那把小弓。
果然不對勁,如果是援兵,看到羅天珵,不該欣喜若狂的奔過去嗎,怎麼會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
尤其這人還是錦麟衛,羅天珵就是他們的上官,這更說不通了。
甄妙有些緊張了。
她剛剛學會射箭而已,要是射偏了,恐怕不是這人的對手。
呃。是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
但她不得不試探一下。
那些懷疑,本都是憑著莫名的直覺,如果是真的援兵。她卻躲了起來,那不是失去了救命的機會。
可如果是心懷不軌之人,兩個人都出去,那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了。
甄妙緩緩舉起弓,對準了那人的後心。
那人觀察了一會兒,終於上前一步。
甄妙緊張起來,握著弓身的手有些抖。
就見那人舉起了那柄狹長的刀。向下劈去。
手一鬆,羽箭飛射而出。直奔那人而去。
噗地一聲,扎到了那人屁股上。
毫無預兆的屁股中箭,那人慘叫一聲,立刻轉過了身。見到舉著弓箭的甄妙,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舉刀撲來。
甄妙第二支箭射不出去了。
為了能夠射準,二人距離並不遠,她根本來不及再拉弓射箭。
果斷的把弓丟到一旁,轉身就跑。
那人追來,甄妙似乎能感到身後長刀帶起的寒氣。
悄悄從衣袖中抽出匕首,卻聽身後一聲慘叫,隨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甄妙猛然回頭。就見那人往前撲著趴到地上,後心處一柄匕首深深插入,只留下一個刀柄。
“瑾明。”甄妙驚喜的叫出聲來。飛奔過去。
那一擊似乎用盡了力氣,羅天珵以手撐地,氣喘吁吁。
“瑾明,你醒了?”
羅天珵抬頭,似笑非笑:“不醒怎麼辦,看你再把箭射人家屁股上?”
甄妙張了張嘴。
這人。嘴不賤會死啊?
“皎皎。”羅天珵嘆了口氣,“你要知道。屁股受傷,死不了人,說不定還激得人更兇殘。”
“我知道,我瞄準的是後心!”甄妙憋紅著臉,終於惱羞成怒。
“呵呵呵。”低沉清雅的笑聲響起,隨後劇烈咳嗽起來。
甄妙忙扶起他,拍著後背:“都這樣了還笑。瑾明,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羅天珵一頓,才道:“你把我放下來時。”
他覺得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