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皇上此言差矣。貴妃娘娘強令勳貴之女以病危之身入宮,是為不慈;無視建安伯府滿府哀求之聲,是為不仁;縱奴行兇,致使韶華女子容顏盡毀,卻無任何撫卹之舉,是為不義!內宮娘娘,乃是選取天下端良淑惠之女充任。如此不慈、不仁、不義之人,怎堪當貴妃之位!又怎能成為天下女子表率!”
昭豐帝嘴角不停抽搐著,他很想說一句,他拿蔣貴妃當寵妃不成麼?
又不是皇后。天下女子表率什麼的,用不著吧?
他是皇上,對她都沒這個要求。
昭豐帝腹誹著,可看石御使硬邦邦的模樣,愣是沒敢吱聲。暗暗掃了左右史一眼。
這個石御使,長的就是一副死諫的模樣,他要是一開口就一頭碰死在金鑾殿上,那他這個皇帝非憋屈死不可!
不管怎麼勤政愛民,英明神武,將來史上記上一筆御史碰死在金鑾殿上,這是抹不去的汙點啊!
昭豐帝在臣子面前算是強勢的。偏偏對御史有些無可奈何。
心中鬱悶,還要用和煦的語氣問:“那依愛卿之見,該如何處置此事?”
兩位御史對視一眼,道:“蔣貴妃品行不端,應廢之。傳話太監仗勢欺人,傷害無辜。應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這話一出,昭豐帝臉色微變,掃了群臣一眼。
有懂眼色的大臣忙站了出來:“皇上,蔣貴妃乃龍虎將軍之女,而今龍虎將軍正率兵在東凌剿匪。若是廢除貴妃娘娘。恐令將士寒心,於剿匪不利!”
昭豐帝微微點頭,剛要說張侍郎所說有理,就見石御使騰地站了起來,就差指著張侍郎鼻子罵了:“張侍郎此言差矣!蔣貴妃失德,若是不處置,才會讓天下子民寒心,與朝廷社稷不利!”
魯御史更是不緊不慢的來了一句:“張侍郎難道是說,龍虎將軍會因為皇上的秉公處置,而心存不滿麼?”
“龍虎將軍當然不會如此……”張侍郎有些無力的道,暗恨那些又把腳縮回去的同仁們。
“既然不會如此,又哪來的將士寒心?再說皇上仁慈,沒有追究龍虎將軍教女不嚴之過,龍虎將軍對皇上感恩還來不及呢!”魯御史步步緊跟道。
昭豐帝咳嗽一聲,原本的話也不能說了。
再扯下去,恐怕連龍虎將軍,也要被這兩個小御史參上一本。
目前,他可沒有動龍虎將軍的打算。
知道不拿出點實際的懲治,這事就沒完沒了了,昭豐帝快刀斬亂麻地道:“蔣貴妃處事不當,難當四夫人之首,降為昭儀,傳話太監杖斃,去傳旨吧。”
見兩位御史還待再說,冷著臉道:“後宮之事不必多談,此事不得再議!”
帝王的威嚴顯露出來。
罰也罰了,名也揚了,兩個御史見好就收的站了回去。
蔣貴妃本來就在鬱悶,心想等來日皇上再來,定要想個法子哄得他服服帖帖,早晚出了那口惡氣才是,沒想到皇上的旨意就來了。
蔣貴妃癱倒在地,對拖出去的傳話太監的哭嚎聲恍若未聞,長長指甲深深陷入肉裡。
建安伯府,我蔣玉環和你們勢不兩立!
“母妃,兒臣去找父皇!”方柔公主哭著道。
“方柔,你給我站住!”
“母妃——”
蔣貴妃神情變得冰冷:“方柔,你記著,你的父皇不再是以前那樣對你的父皇了,你也該長大了!”
“母妃——”方柔公主畢竟才十歲,被蔣貴妃說的話弄的不知所措。
“方柔,你若是再不懂事,去找你父皇歪纏,恐怕連這玉堂宮,我們都不能住了。”
九嬪雖然能入主一宮,但玉堂宮這樣的規格,顯然超了。
唯一慶幸的是,昭豐帝並沒有提搬離玉堂宮的事,蔣貴妃心裡仍隱隱存了幾分希望。
寧坤宮那邊趙皇后聽說了。撫掌大笑,對引發此事的源頭,甄妙的好感度那是嗖嗖往上漲,帶著嬤嬤宮女親自去了清心殿探望一番。
得知昭豐帝賞了不少東西給建安伯府和甄妙。很是大方的手一揮,又賞了無數東西過去。
要知道趙皇后出身沐恩候府,沐恩候府別的不多,就是錢多,皇后的小私庫估計皇上看了都眼紅。
蔣貴妃倒了黴,她心裡痛快了,哪裡還在乎這點身外之物。
更別提當晚,昭豐帝罕有的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卻踏進了寧坤宮的門口。
後宮的妃子們便知道。皇后得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