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就像這該死的宮女一樣!
蔣貴妃眼風凌厲的掃了跪在地上的宮女一眼。
宮女嚇得臉色更白,不停的磕頭。
昭豐帝同樣不痛快。
本來心情好好的,就被這宮女給攪了。
這是哪裡來的奇葩宮女,因為一個小蟲子,就敢御前失儀!
難道眹的威信降低了麼?
不得不說,無論哪個世界,男女的思維都是迥異的。
“阿雲,這宮女既然這麼怕蟲子,眹看不適合跟在你身旁伺候著,這樣吧,就去浣衣局吧。”昭豐帝一錘定音,把面若死灰的宮女打發了。
“嗯,但憑皇上做主。”蔣貴妃看都沒看地上的宮女一眼。
“去,換新的刻刀上來。”昭豐帝掃了另一個宮女一眼,隨後看向甄妙,“是不是要重新換一個桃子?”
甄妙忙搖頭:“不用換的,民女把剩下的半條蟲子挑出來,就能繼續雕刻了。”
挑出來,把半個蟲子挑出來……
蔣貴妃已經徹底無語了。
甄妙一臉可惜:“就是不能吃了。”
在她看來,做得多麼精巧絕倫的美食,也是為了讓人吃得更愉悅,否則就失去了意義。
蔣貴妃……
昭豐帝悄悄抽動了一下嘴角,問:“甄四,剛才那個小宮女見了蟲子怕成那樣,你怎麼不怕呢?”
甄妙老老實實的道:“民女不怕蟲子,除非——”
“除非什麼?”昭豐帝問。
“除非是吃桃子的時候發現是半個。”甄妙很認真的道。
昭豐帝聽了這個答案,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表情莫名的甄妙,覺得這小姑娘雖然不機靈,卻真是罕見的妙人啊。
聽著昭豐帝開懷的笑聲,蔣貴妃眼中不悅一閃而逝,動作優雅的剝著葡萄道:“甄四姑娘倒是膽大,尋常女子哪有不怕蟲蛇的。說起來那小宮女,卻是運氣不好,偏輪上給甄四姑娘洗刀子了。”
這話便是暗指甄妙冷漠了。
小宮女因為要給她洗刻刀才被罰,她卻沒有開口求一句情。
甄妙其實挺同情那小宮女的,但不認為現在的自己有隨意向一國之君求情的資格。
說白了,在皇上眼裡,她和那個小宮女,又有什麼區別呢?
而且,那小宮女是伺候蔣貴妃的,她身為主人怎麼不求情?
再細究下來,製作花瓜,是皇上吩咐的呢。
甄妙雖心計不多,邏輯卻是清楚的,又沒有白蓮花的胸懷,對小宮女,真的只是同情而已,愧疚是沒有的。
“能伺候貴妃娘娘,運氣都是頂好的。”甄妙說著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刻刀,小心挑出剩下的半條蟲子,又開始雕刻起來。
蔣貴妃氣得握了握拳,面上卻不動聲色。
不過片刻,一朵玫瑰花已經成型,甄妙把它放到托盤裡,由小宮女端著去給昭豐帝看。
昭豐帝打量著呈上來的花瓜。
粉白相間,花瓣層疊,偏偏到了花心處的兩片花瓣上,有被蟲子啃噬過的痕跡。
若說沒有這些痕跡,這只是一朵由桃子雕刻而成的逼真玫瑰花,有了這些痕跡,這朵玫瑰花卻活了起來。
昭豐帝深深看了甄妙一眼。
能把原本的劣處變成點睛之筆,這小姑娘不簡單!
“好,好,雕得很不錯。”
“皇上看到什麼寶貝了,可否讓臣妾開開眼?”一個女子聲音傳來。
甄妙悄悄抬眼掃了一眼。
來人身穿明黃色的曳地宮裝,上面別出心裁的繡著大朵綠色牡丹,國色芳華盡顯。
能穿這個顏色的女子,非皇后莫屬了。
“姐姐來了。”蔣貴妃懶懶的站了起來,千嬌百媚的行了一禮又挨著皇上坐下。
趙皇后收了笑:“妹妹真是多禮了。”
甄妙嘆口氣,再次跪下來行禮。
“這是哪家的姑娘?快起來吧。”
蔣貴妃掩口一笑:“姐姐不知道嗎,這是建安伯府的四姑娘,就是在七夕女兒會製作巧果花瓜的比試上,大放異彩的那個。”
說著,一雙美目緊盯著趙皇后看。
聽了這話,趙皇后看甄妙的目光冷了下來,更是暗恨蔣貴妃的話。
如今誰不知道建安伯府的四姑娘製成的巧果花瓜被評了絕品,而踏腳石,就是沐恩候府的七姑娘,她的嫡親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