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打算,便笑著把如今田三幫他管著的那一攤子事給阿愁略說了幾樣。
阿愁這才知道,他居然除了折騰香水、鏡子,以及幫她折騰一些女人家的玩意外,還參與了波斯人的“海外貿易”。
李穆還毫不避諱地將他和漕幫合夥開船行的事也給交待了,且還將那些生意都分別掛在誰的名下,也一一交待了。
他那裡說著什麼生意他跟什麼人合夥,什麼生意又跟什麼人怎麼拆分時,卻是聽得前世就對數字很不敏感的阿愁一陣眼打蚊香圈。最後,他微微一笑,豎著一根手指貼到她的唇上,又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狀,小聲道:“這些事,你聽聽就算了,可得替我保密。”
他的手突然貼到她的唇上,卻是引得阿愁的一雙小眼立時就瞪了起來。看著鼻尖前的那根手指時,她的兩隻眼珠都險些對在了一處。
此時的阿愁和之前一樣,依舊還是沒有意識到,這“熊孩子”是有意吃她豆腐,她還當他只是又犯了“熊”,便推開他的手,以自己的手指代替了他的手,豎在唇上發誓道:“小郎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
李穆給阿愁坦誠他的家底時,就跟他把握著分寸對阿愁透露著那玻璃和鏡子的事一樣,他以一種極技巧的手段,叫阿愁誤以為,那些生意都是他手底下的“能人”們主理的,他最多隻是個掛名的“領導”。
可即便如此,當他說到哪一行當將來可以給他帶來怎樣的收益時,便是阿愁對當世的物價不怎麼了解,她於心裡把那些數值偷偷換算成“值多少個她”之後,依舊還是嚇了一跳。
雖然在看到玻璃和鏡子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了,只怕將來他會成為大唐最有錢的人,卻是直到很多年以後,有一次她硬被李穆拉著去聽田家三兄弟報賬,她才頭一次驚覺到,此人到底已經有錢到了一個什麼程度……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了。三月的暮風帶著花香,吹得人十分舒爽。李穆不想就這麼回去,便拉著阿愁在他這間別院裡轉悠起來。
直到這時阿愁才知道,這裡居然就是仁豐裡,且這座宅子她也並不陌生,是仁豐裡少有的五進規整大宅院。只是,李穆買下這宅院後,只留了那最後一進的院落,中間的幾進全都被他拆掉改成了花園。
他帶著阿愁在花園裡閒逛著,一邊給她展望著他那如今正在漸漸鋪展開的生意,卻是聽得阿愁只覺得腦子裡一陣金錢掉落般的“叮叮”連響,便喃喃道:“你是要立志做大唐最有錢的小郎君嗎?”
李穆微微一笑,道:“因為我需要力量。”
於是,阿愁腦海裡忽然就無厘頭地閃出某人外穿內褲,舉著只拳頭一飛沖天,一邊高呼“賜我力量吧”的囧囧畫面……
她趕緊搖掉那幻像,笑道:“你已經貴為王府小郎君了,還需要什麼力量?”
李穆短促一笑,卻是沒有告訴她,在不久的將來,他可能會遇到的麻煩,只含糊應了句道:“保護自己人的力量。”然後便將話題重新拉回原處,道:“瓏珠看上田三,也是她的眼光好。以前田三隻管著一些內務,人前還不顯能耐,如今他站在最合適他的位置上,他的好處自然一下子就顯出來了。”
阿愁想了想,道:“要不,你給他倆做個媒吧,只怕這樣的話,鄭阿嬸就能同意了。”
李穆立時斜她一眼,“你就不怕我做了媒,你那個鄭阿嬸覺得我是多管閒事,壞了她女兒的姻緣?”
阿愁一怔,立時道歉道:“我錯了。”——小郎替瓏珠做媒,看著不過舉手之勞,可事實上,卻是叫李穆做了壞人呢……
見她含著愧疚看向他,李穆心頭一癢,忍不住伸手過去撥了一下她的劉海,道:“你放心,我信瓏珠,她自己應該能處理好。”
阿愁被他彈得一怔,抬頭時,就看到他伸長的手腕間,露著那道彷彿撞青一般的胎記。
她記得,秦川的手腕上也有這麼一道胎記。當初他們不打不相識時,她還以為那是被她打出來的傷痕……如今看著這同樣的胎記,卻是不由得阿愁不惆悵——物是人非啊……
李穆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阿愁此時的想法。他只惱怒著這丫頭的遲鈍。她的眼明明都已經落在他的胎記上了,她怎麼竟一點表示都沒有?!
他正想著該用什麼更為激烈一點的辦法點醒阿愁時,阿愁的思緒則又跑遠了。
從瓏珠的婚事,卻是叫她想到鄭阿嬸此人。然後又由鄭阿嬸,再次想到她總想替她師傅保媒的事來。然後由著這件事,卻是再次回到鄭阿嬸總想牽線的季銀匠的身上。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