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也只輪到個預備席的林巧兒,許是因為她是頭一次來,被那賽場的氣氛嚇得兩條腿都在打晃了。
餘娘子原還擔心阿愁賽前會緊張的,可等她想要過來寬慰阿愁兩句時,這才發現,阿愁那孩子看上去竟跟個沒事人兒一般。
甚至,當不知是哪個郡的梳頭娘子突然跳出來,明著似為她打抱不平,實則是為了擾亂阿愁的心境,故意問及她那慈幼院的出身時,阿愁也只是笑盈盈地應承了一句後,便又繼續低頭檢查她的妝盒了,看著竟是不曾受到任何半點影響的模樣。
倒是那位挑事的梳頭娘子,被總行首花娘子以及幾位作評審的老梳頭娘子們狠狠地記在了心裡。
阿愁從眼角處看看那位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梳頭娘子,唇角抿住一絲微笑,然後於心裡一陣默默吐槽。
話說前世時,她幾乎是從三四歲入幼兒園起,每年就得應付各種各樣的考試了。什麼入學、升學、職稱、晉級,以及各種各樣各用途的資格證書……可以說,後世人的一生裡,除了做子女做父母做夫妻不需要特別考個什麼資格證之外,考試一事幾乎遍及人生中的每一步,甚至是“生命不息考試不止”,作為“久經考場”的戰將,她早就被各種考試給考“糊”了……
*·*·*
阿愁在會館裡參賽時,那錦奩會館門外,早早就停了一輛馬車。
李穆靜坐在車廂裡,正品著茗自己跟自己下棋取樂,忽然就聽得車外一陣騷動,然後,他那關著的車門就被人大咧咧地拍了個山響。
“李小穆,開門!”
這跋扈的聲音,不由就令李穆的眉頭微皺了一下。
前一段時間,因郭霞於妝容一事上得了樂趣,竟似一時忘了他的存在,整天只顧著糾纏阿愁等人了。這叫李穆心裡很是鬆了口氣,以為那孩子對他的熱乎勁兒就這麼過去了。雖然對於她佔了阿愁大部分的注意力一事,李穆心裡很有些不滿,卻也不得不說,因著郭霞對阿愁的另眼相看,叫他對阿愁的“造神”計劃進展神速。如今阿愁的名聲不僅遍及市井,於宮廷貴人府邸,她也可算得是大名鼎鼎了。
李穆心知,他想要跟阿愁結為夫妻,這件事其實並不算難。前世他就做到了。他深知,只要他手中握有誰也撼不動的實力,他就能令事情隨著他的心意變化。可最難的問題卻在於,他娶了阿愁之後,阿愁該如何自處。
就如前世,他可以給秋陽超人的地位,卻不能令秋陽融進那個不屬於她的圈子……
前世時,他錯過一回,這一世,他自該有備而來。所以,他想替阿愁打造一個超然於各個階層之上的“神位”,將阿愁塑造成為一個“大匠”級的匠人。雖然他知道,她那低微的出身肯定還會引來一些古板人士的微詞,但,只要阿愁的地位站得夠高,便自會有一些開明之士站在她的身邊,就像他姨母宜嘉夫人那樣。
“李小穆!睡死啦!”
忽然,門上又傳來一聲重擊,似乎是郭霞等不及,在他的車門上狠踹了一腳的聲響。
李穆微嘆了口氣,伸手推開車窗上鑲有玻璃的雕花遮板,探出頭去,默默看著車下那提著裙襬,顯然還想再踹第二腳的郭霞。
郭霞聽到車窗板的響動,抬頭看到李穆探出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便是他木著一張臉,這樣漂亮的一張臉也足以叫郭霞流口水了。
於是她上前一步,踮著腳尖就要去拍李穆擱在車窗邊緣處的胳膊,卻叫李穆飛快地一縮胳膊,躲開了她的手。
郭霞卻不以為意,衝著李穆露出比標準笑容多了好幾顆的白牙,很沒個淑女形象地道:“開門,讓我上去。”
李穆板著一張臉道:“男女七歲不同席。”
“嘁!”郭霞立時嗤笑一聲,叉著腰道:“別說得你那車裡沒坐過女人一般。給我開門!”
這用詞,頓時就令李穆又皺了眉。他垂眼看看郭霞,再看看四周,這才發現,他的馬車後面不知何時停了郭霞那輛裝飾華麗的大馬車,便問道:“霞表姐怎麼會在這裡?”
“該我問你才是。”郭霞抬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李穆的臉,笑嘻嘻地道:“你這是逃學了嗎?”
李穆的眼兒一眯,道:“霞表姐這是明知故問。雲表哥可也在宮學裡上學呢。”
因宮學裡授課的先生,許多都是宣仁帝特意挑選的朝廷重臣。這些先生們除了要教導這些待選的皇室子弟們,順便考察各人的品性學識外,日常也還得是要處理公務的。所以,宮學裡其實每天只有半天在授課,下午多是自習,卻是可以在宮中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