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活,心態平和,動作才能輕柔。你再試試。”
阿愁想了想,道:“我是怕我動作太慢了,叫主顧等得不耐煩。”
莫娘子默了默,知道阿愁這是心裡一直記著那天比試的事,才會有這樣的想法。頓了一頓,她忽然冷笑一聲,道:“還沒學會走,倒先想學著怎麼跑了?你先把那些動作練好了,練得連貫了,練得這些動作成了你的習慣,速度自然也就上來了。”
阿愁眼一亮,道了句“知道了”,便笑嘻嘻地重新給莫娘子通起發來。這一回,手下的動作雖然慢了,卻果然輕柔了許多,也再沒有像之前那樣不小心扯到莫娘子的髮絲了。
就在她手握莫娘子的頭髮,仔細給莫娘子通著那長及腰下的青絲時,門上忽然被人敲響了。
“莫娘子,莫娘子?在家嗎?”門外,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是個年紀不大的小男孩。
莫娘子應了一聲,便示意阿愁去開門。
阿愁趕緊放下梳子,又回頭在銅盆裡淨了手,再將那素面屏風拉起一點,以防叫人看到內室裡披散著頭髮的莫娘子,這才過去開了門。
門外,果然是個年紀跟阿愁相當的小男孩。
男孩抬眼看看阿愁,道:“你就是莫娘子嗎?”
阿愁:“……”
她看著像是已經到被人稱作“娘子”的年紀了嗎?
顯然那男孩那一問原只是種敷衍的招呼,不等阿愁答話,他就連珠炮般地說道:“我是崇文坊錦奩會館的嶽行首打發來送信的。嶽行首叫我給你帶句話,叫你明兒一早辰初一刻時去會館找她,莫要遲了!”話畢,卻是衝著阿愁一伸手。
阿愁眨眨眼,一臉莫名地看著那伸到她鼻尖下的烏黑小手。
只聽莫娘子在屏風後道:“給這孩子拿文錢買糖吃。”
阿愁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孩子是在伸手討賞。
在這沒個手機電話傳呼機的年代裡,坊間許多孩子便都成了這樣的“人力簡訊呼”。甚至有些孩子還專靠著這一行當掙錢養家。而就跟後世初有手機的年代裡那雙向收費一樣,這個時代裡的這種服務也是要雙向打賞的。可眼前這孩子敷衍的態度,不由就叫阿愁有些不情願給錢。可莫娘子已經那麼吩咐了,便是她再不情願,這會兒也不得不緊抿著唇,從五斗櫃上的撲滿裡摳出一文錢來遞給那孩子。
那孩子掂了掂手裡的一文錢,看著似乎還挺不滿意只得了一文賞錢的模樣,再看看阿愁身上那件由莫娘子另一件半舊襖改成的家常襖,孩子的眼裡不由就流露出一種輕蔑之色,知道這家是榨不出什麼油水了,他這才扭頭跑下樓去。
阿愁則衝那孩子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兒,這才回手拴了門。等拴好了門,她才反應過來,自個兒這反應……哪像個成年人,簡直就是個九歲小女孩兒的心態嘛!
“怎麼了?”
見外間的門關了,莫娘子便從裡間出來,問著阿愁道。
雖然知道莫娘子應該也聽到了,阿愁還是把那男孩傳的訊息給復訴了一遍,卻是皺眉道:“行首有什麼事要找師傅?”
莫娘子也不知道,正猜測著,不想門上又響起了拍門聲,卻還是之前送信的那個男孩兒的聲氣兒。
莫娘子一皺眉,只得又轉回了內室。
阿愁開了門,男孩還沒看清她,就已經急吼吼地道:“忘了,還有一句話呢,叫你把你徒弟也帶上。”直到說完這句話,男孩才反應過來,顯然眼前的小女孩不是他要傳話的物件。男孩一愣,“你不是莫娘子?”說著,便想探頭往門裡看。
阿愁都懶得理這沒一點敬業精神的孩子,伸著指尖嫌棄地一抵那孩子的腦門兒,皺眉道了聲,“我師傅能聽到!”便重重地合上了門。
那門板幾乎是擦著男孩的鼻尖合上的。男孩伸手摸摸鼻尖,再看看手上那一文錢,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過,那不好意思也只是瞬間而已,很快男孩的心思就又轉到坊間貨郎攤子上那把看起來十分威武的木製大刀上了。湊上剛才得的這一文錢,再還一還價,不定他今兒就能買下那把刀了。這般想著,男孩火燒屁股般地又顛顛跑了。
而門裡,重又從內室裡出來的莫娘子,不由就和阿愁對了個眼。
“怎麼還特意囑咐著要帶我一起去?”阿愁眨著眼問道。
莫娘子看看她,下巴微動了動,卻到底什麼話都沒有說。
不過,就算莫娘子什麼都沒說,阿愁也能猜到,這會兒她二人的想法應該都差不多,大概多少都有些竊竊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