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李穆還沒答話,李程先搶著笑道:“我倆出去逛了一圈,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又回來了。”又扭頭衝著李穆一陣擠眉弄眼,笑道:“我倆原就是來看她們比賽的,哪能不看個結果就這麼回去呢。是吧?”
白姑姑一邊從丫鬟手裡接過茶盞給兩位小郎奉上,一邊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對李穆輕聲道:“胡鬧了。夫人原只答應你們過來看一看的,可沒有說要讓你們看這些孩子比試。再說了,這也不是該小郎感興趣的事情。”
李穆沒有辯解,只溫和笑著,那眼卻是別有用意地看了看二十六郎。
於是,洪白兩姑姑便同時於心裡認定,這賴著不走、對不該感興趣的事情感興趣的人,並不是她們家的小郎,而是那總淘氣過了頭的二十六郎。
那尚不知道自己又替二十七郎背了黑鍋的二十六郎李程,則興致勃勃地笑問道:“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感興趣?”
洪姑姑揚著眉直言道:“男兒家該志在四方,豈能於女人的脂粉堆裡打滾。”
李穆拿眼一瞟李程,笑道:“不知道的事,自然要好奇的。等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自然就不好奇了。”
那一眼,卻是立時又在兩個姑姑的腦海裡腦補為,她家這聰明知禮的小郎其實對這等“女兒家的事”並不感興趣,真正感興趣的人,是二十六郎。她家廿七郎為了勸誡兄長,這才不得不同意做下這等不妥之事。
於是,內斂的白姑姑還好,那洪姑姑便直接以一種看不懂事的小孩般的眼看了看李程。
既然她家小郎是為了勸誡二十六郎也如此的,兩位姑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只將上首的位置讓給兩位小郎,自己在下首坐了相陪,然後命嶽娘子繼續下面的“賽程”。
下面,自然該是這些小徒弟們上交考卷的時間了。
嶽娘子一組組地叫著人上來,先由行會里的首腦們對各自的妝容手法點評一二,然後再問著兩位姑姑的意思。
兩位姑姑願意時,便指點一二,不願意時,只點頭含笑而過,卻是始終沒有說個去留的問題。
很快,便到了林巧兒和王小妹那一組。
原本正遮遮掩掩衝阿愁擠眉弄眼求關注的李程,忽然認出林巧兒來,便隔著桌子捅了捅李穆的胳膊,笑道:“看,那天的那個女孩兒。”
作為一個王府小郎君,他那高人一等的身份,註定了他可以任意妄為,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斂一斂音量。
在場眾人聽到,那眼不由全都向著林巧兒看了過去。
正低頭向著眾人行禮的林巧兒吃驚抬頭,卻是恰跟李穆看過來的眼對了個正著。頓時,她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趕緊侷促地再次垂下頭去。
這一幕,看在兩個姑姑和行會眾人的眼裡,卻是不由又生出一些別樣的想法來。
至於阿愁。
兩位小郎剛進來時,她倒確實曾分了一會兒的神,關注了一會兒那兩位小郎君。見他們沒有主動來尋著她,她便鬆了口氣,只當那二位的興趣已經轉了風向。加上這會兒她才剛頭一次親自動手給人梳妝打扮,正兀自得趣,見行首將人一組組地叫上去點評,她便也於心裡默默點評著各人的妝容,然後將自己的想法和行會里眾人的點評一一比較著。有相合之處,她不禁一陣暗自得意,不合之處,她便當個問題存在心裡,想著將來慢慢尋找答案。
全身心投注在新尋得的興趣中,她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李程和李穆之間相互打著暗號的眼,以及二人遮遮掩掩間時不時向她看過來的目光。
對於王小妹和林巧兒所做的妝容,行會里眾人的點評倒跟阿愁頗為相合,連那兩位姑姑也說,她二人一個是用力過度,一個則力有不逮。眾人一致認為,林巧兒雖經驗不足,但頗具靈性;那王小妹雖靈性不足,可勝在技巧。特別是那個蛾眉妝,畫得可謂是這一幫小徒弟裡最好的一個。
好吧,便是阿愁也覺得她畫得極傳神(像真的蛾翅一樣),可她依舊對這種眉型喜歡不起來……
又過了幾輪,才輪到阿愁和黑妹這一組。
她二人上前時,行會里的眾人不由都是一陣沉默。
雖然阿愁早就覺得,自己落選的可能性很高,這會兒聽著眾人一致的沉默,她不由就緊張地握緊拳頭,指甲掐進了掌心裡,一邊從眉下溜著眼,悄悄看向眾人。
就只見,眾人的眼只粗粗打她身上溜過後,便都一致地停留在了黑妹的臉上。
便是眾人誰都沒吱聲,阿愁也知道,她這妝容有點出格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