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迅速在口中散開,孟煙池看到馮夜樞眼中的黑色變得更深,就像聞到了血腥味的大型食肉動物。這個吻不但沒有鬆開,反而被加重了力度,在他脆弱的上顎和齒齦掃過,孟煙池幾乎都要懷疑自己連靈魂都快要被吸出來,大腦已經幾乎不能思考,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呻吟。
馮夜樞大衣的面料貼在薄薄的襯衣上,原本冰涼的溫度已經染上了體熱。他的手指探入襯衣之下,每觸到肌膚一寸,便有一寸戰慄不已。
孟煙池聽到他心跳的聲音,貼著自己的胸口。深沉而猛烈,就像他攀升的體溫,和唇上的廝磨一道愈演愈烈,整個人幾乎都在他雙手的掌控之中,只是相觸和撫摸,酥麻就順著脊骨叫囂著竄動,衝擊著他已經愈發昏沉的大腦,最後一點意識防線眼看就要潰不成軍。
孟煙池腦子裡最後還有一點點理智在顫抖,如果這裡沒有停下,那麼自己就失去了所有的立場。
他屈起膝蓋,往馮夜樞腹部狠狠一頂。這種時候如果要讓這個失去理智的男人停手下來的辦法,大概就剩這一種辦法了吧?
孟煙池的體格和馮夜樞相比實在懸殊太大,孟煙池聽到馮夜樞沉悶的呻吟和骨頭撞擊的聲音,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情急之下,孟煙池又往他下腹薄弱的地方拼命撞擊過去,幸好保時捷內部足夠寬敞,在馮夜樞本能地弓起身子的時候,孟煙池稍稍一縮就脫離了他的鉗制,按下駕駛座邊上的鎖鈕。只聽到咔噠一聲,車鎖應聲而開。
孟煙池直接跳下車去,毫不猶豫的往外跑。夜晚的風冷到刺骨,孟煙池覺得自己單薄的襯衣都要被寒風撕碎。他拼命地跑,不知往哪個方向,大腦一片空白,身體的本能完全凌駕于思維之上。
不要——不要——!不是這樣的——!
並不是害怕被他強迫,而是不願意摧毀馮夜樞這個眸黑如墨,沉靜如水的少年在自己心裡的印象。
那個少年看著自己微笑,似乎永遠都不動聲色。大概自己前世和今生都沒辦法想到馮夜樞居然會有燒紅了眼把自己壓在保時捷上強迫的時候吧?所以更加不願意變成那個被強迫的人。
孟煙池覺得自己跑了很久,直到沒有力氣才停下來。他哆嗦了一下,在B市的這種天氣裡,身上這身衣服顯然太少,但現在他還能去哪?施珩的店裡肯定是去不成,而自己的家……他甚至不知道現在自己在什麼地方。
身前身後都是濃重的黑暗。沒有任何他追來的痕跡。
小腹上的鈍痛總算稍有緩解,馮夜樞喘息著坐起來。車門大開,新鮮的冷空氣急劇地灌入,驟冷讓他頭上的每一條神經都在作痛,馮夜樞幾乎都能聽到身體的哀鳴。
他做了什麼?
就像下作的嫖客一樣,用身體宣洩自己的無能和怯懦——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要和孟煙池有關的事,他就會失去引以為豪的自控力,而在孟煙池眼中,不過一句“與你無關”。
成凜的蘭博基尼現在變得安靜無比,那兩個人究竟在車上幹了什麼可想而知;林天王早就不見了人影,不知道施珩會不會也像孟煙池一樣踹他一腳之後撒腿就跑?
馮夜樞重重關上車門。就在這時,副駕駛上亮起了微弱的光,竟然是孟煙池的手機落在座位上。想來是之前爭執的時候沒注意落下的,來電人顯示是LINDA。
“喂,小孟,你到底在哪?我到處找你,謝天謝地你終於肯接電話了。”LINDA的聲音從擴音器裡蹦出來,看得出找不到孟煙池確實把她急壞了。
“他跑了。”說話的聲音是馮夜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沙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孟煙池筋疲力盡的推開姬氏給自己租的房子,一頭倒在床上,幾乎沒有力氣再動一下。從自己找到路回來,用去了整整兩個多小時,他在路上差點被凍死,手機丟在馮夜樞的車上,身上那條薄薄的皮褲裡只有兩百塊錢,從那個黑乎乎的巷子裡走出來的時候,幾乎連打車錢都不夠。萬幸鑰匙自己都是掛在身上,最後還能活著回到這個小房子來。
在那兩個小時裡面,孟煙池深刻的體會了蘇末河的心態,所謂MB的生活,大概也不過如此,前一秒天堂,後一秒也許就是地獄。
他苦笑的想,現在自己去演蘇末河,一定能演出一點不同來。
但是現在當務之急,自己把手機丟在馮夜樞的車上,那個手機的密碼,如果被馮夜樞開啟,裡面所有的一切暴露在他面前,自己要怎麼辦才好?
75、最新更新
孟煙池第二天早上醒來,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