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就一頭扎得太深了罷了,她這個什麼都有了的人,真有資格指責容萱不對麼?
當初把孩子交給容萱,也沒人問容萱願不願意啊。
葉蟬於是沒有在容萱的問題上和元顯多掰扯,而是換了個思路,問他:“那母妃對你和元晉,有不理過嗎?”
元顯抽噎著懵住,茫然地看看四周,搖頭:“沒有……”
“所以,母妃說你跟元晉在父王母妃眼裡和元明元昕一樣,不是騙你,對不對?”葉蟬俯首在他腦門上親了親,“你也不必怪容姨娘,她呢……也不是不喜歡你,只是她有自己的事要做,那件事佔用了她太多精力,所以她顧不上別的而已——不只是你,府裡的事她也不管呀,你不要想太多。你還小呢,沒有什麼事需要你這樣緊張,以後再有什麼想法,你要及時跟母妃說,天塌下來都有父王母妃幫你撐著。”
說完她又給元顯抹了抹眼淚:“記住沒有?”
元顯淚眼婆娑地點點頭,雙眼紅紅地看向她:“明天我跟母妃睡,行不行……”
葉蟬一哂:“你今天就可以跟母妃睡。”
可元顯搖頭:“元晉今天想跟母妃睡,我是哥哥,我不跟他搶。”
哎呀,元顯真的很乖!
葉蟬緊緊地摟了摟他:“那你早點睡,明天一早過來,我們一起用早膳,然後母妃帶你們出去玩一玩,好不好?”
元顯到底還是小孩子,聽到出去玩就笑得露出了一排小白牙,乾脆地點點頭:“嗯!”
然後乳母便帶著元顯回了茂行館,葉蟬躺回床上,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心裡不安生,便扭臉問元晉:“堂哥們說你們不是父王母妃親生的事,你為什麼不跟母妃說?”
元晉心虛地縮脖子:“哥哥不讓!”
“但是又不止說他一個,也有你呀,你為什麼不來問母妃?”
元晉想了想,抱著葉蟬的胳膊甜甜道:“因為我不在乎呀,母妃不會不喜歡我的,母妃最好了!”
葉蟬:“……”
行吧……
她本來擔心元晉也藏著心事,而且搞不好藏得比元顯還深。現下看來想太多,元晉就是單純的傻開心而已。
不應該啊……這倆孩子是一個府出來的,為什麼她養大的這個心就這麼大?!
葉蟬神色複雜地又看了眼元晉,結果發現這傻小子已經睡著了?!
她怔怔地木了會兒。
這孩子隨她,真隨她。
幾天後,謝遲再回府時聽葉蟬說了元顯的事,自責了一個晚上。
自責的結果是他第二天帶兩個孩子出去瘋了一整天,倆孩子累得夠嗆,晚上回來時在馬車裡就睡著了。
不過因為葉蟬不想多責怪容萱的緣故,也因為元顯真的很在意容萱,側妃的位子還是給了她。謝遲再進宮時就呈了請封的奏章,皇帝很快就準了奏。
此後府裡平靜了一陣,直至兩個月後,羅烏和瑪爾齊的使節陸續傳來訊息,說已臨近洛安。
大約是因為人馬太多,兩國使節在路上都多花費了些時間。彼時正值炎夏,鴻臚寺一眾官員頭頂酷暑忙裡忙外,難免叫苦連天。
謝遲這個當郡王的也沒好到哪兒去,雖然大多數事情並不用他親力親為,可他總得時不常地看一圈,單是安置使節們的行館他就跑了好多趟。尤其是使節抵達的前幾天,他幾乎忙得腳不沾地,短短几天就黑了一層。
不過在這足足兩個月裡,他都沒見過鴻臚寺卿本尊。初時他想著皇帝的話,心裡還有點怵,怕差事辦得不順。可後來忙得底兒掉,他一時就把這人給忘了。
直到使節們入城的前一晚,謝遲很意外地在行館裡見到了這位顧平波顧大人。
顧平波也已四下裡查驗了一圈,又交代了手下官員幾件要注意的事,然後找到謝遲,客客氣氣地作揖:“敏郡王殿下。”
謝遲從官服判斷出他是誰,倏然神經緊繃,還了一禮:“顧大人。”
“近來辛苦殿下了。”年過半百的顧平波神色淡淡,稍頓了頓聲,道,“本官方才問了問,關於明日使節覲見之事,殿下忘了安排?”
謝遲一怔,旋即解釋道:“明天兩國使節剛到,舟車勞頓,難免要在行館休整一二,覲見便安排在了後天。”
但顧平波搖頭:“使節既然抵達洛安,自當即刻覲見,才可一表對皇威的敬重。”
“……可他們該是明日傍晚才到。再沐浴更衣趕去覲見,未免太辛苦也太倉促了。”謝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