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已經結痂,用了沈沁給的藥,手按上去已經不疼了,只要等到疤痕消掉,就徹底好了,只是如今臉上幾條疤,已經完全認不出她的樣子來。韓靈玉臉上蒙了面紗,這些日子以來也想開了,既然臉上這麼大的幾道疤都能治好,還有什麼不能過去的,戴著面紗也只是不願意跟誰都要解釋一回。
沈沁見她狀態不錯,總算鬆了口氣,她曾聽過有人因為毀容自殺的,一直就怕韓靈玉承受不住壓力。偏生這段時間事情多,她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安慰韓靈玉。
幾人說了幾句話,便一道走路上山,雖然已經是初冬,但天氣極好,剩下的一些紅透的楓葉更有種熾烈的美麗,連一向在懷念藥谷美景的南纖,都不由得感嘆。沈沁帶著四個孩子,瑾蕭三個還好,阿籌年紀最小,走了沒多遠,就鬧著走不動了,要沈沁抱。沈沁一面說不能嬌慣孩子,一面也將阿籌抱在懷裡,小傢伙腦袋放在沈沁肩膀上,還在說風涼話:“孃親,這樣看風景更好呢!”
這話逗得韓靈玉忍不住笑了,道:“你倒是風景好了,也不看看你娘累成什麼樣了!”
阿籌看了沈沁一眼,小小年紀也知道沈沁沒怎麼流汗,更沒有喘粗氣,心安理得的呆在沈沁懷裡,道:“才不會,孃親最厲害了,上回抱著我飛老遠都不累!而且,現在我還小,所以叫孃親抱我,將來我長大了,我背孃親上山!”
“從哪裡學來的甜言蜜語啊!”沈沁笑著點阿籌的腦袋,一行人說說笑笑的,不覺得累就走到了山上。
沈沁沒指望兒子聽得懂佛法什麼的,但到了廟裡菩薩還是要拜一拜的,阿籌也覺得跟著大人燒燒香拜一拜挺有意思,並沒有覺得悶。將神佛拜了一遍,沈沁拉著阿籌過去抽籤,自己抽了一支,拉著阿籌的小手也抽了一支,牽著他的手去解籤。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重要的佛會,香山寺拜佛的人也不多,不過解籤這邊倒是有個人坐著聽一位年老的僧人解籤。沈沁拉著阿籌坐下等著,目光也落在前面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模樣,梳的卻是未出嫁的少女的頭,沈沁打量了一眼,便見她腰間掛了一枚玉佩,刻了一個凌字。這下沈沁也不用猜了,自然是凌王府的凌華郡主。當年沈沁沒什麼存在感,但記憶力極好,京中的貴女,大到長她四五歲的,小到小她四五歲的,她都認得清楚,即便幾年不見,也能一眼認出來。不過這凌華郡主,沈沁還真沒什麼印象。
凌華郡主是凌雁的嫡妹,只是相比凌雁的光芒四射,凌華郡主除了一個名字,基本上沒什麼讓人記住的。凌王妃出身並不高,聽說是凌王當初看上了她,硬是將她娶回去做王妃。只是沒多久,妾室就一房一房進了門,而凌王妃沒什麼底氣,自然也懦弱得很,在府裡也做不得什麼主,好在凌王世子天資聰穎,凌王妃和凌華郡主有他照拂,才算過得不錯。
凌王府的事情在京中一向沒什麼秘密,老王爺一向混賬,早年風流也惹下不少麻煩,甚至幾年前的事情也於此有關。也就是在那時,剛剛及冠的凌王世子力挽狂瀾,才有如今的凌王府,如今凌王府已經是凌王世子在做主,老王爺也只是在府裡享福罷了。然而,聽說凌王妃和凌華郡主兩個卻是扶不起來的,凌王世子掌了王府,可如今王府的內宅卻是世子妃管著,而老王爺寵愛兩個年輕的側妃,凌王妃就一向在佛堂禮佛。
沈沁知道凌華郡主指了夜青鋒,婚期就定在兩個月之後,凌華郡主這個時候來拜佛還願求個籤也算正常,但見她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便猜想這凌華郡主大約問的便是姻緣。凌華郡主體弱多病沈沁是早就聽過的,如今見到,看上去精神還好,只是臉色也是微微的蒼白,映襯著臉頰泛起的微紅倒是格外的美麗動人。
老和尚合上手裡的書,微微搖搖頭道:“施主定下的這一樁親,原是極貴的,只是施主與那位公子,終是差了一層緣分,若定要結這一門親,怕是要有些波折。”
凌華郡主原本就是柔弱的美人,聽老和尚這樣說,眼裡有些不可置信,但剛剛還微微泛紅的臉瞬間便白了,一串淚珠順著臉頰落下來。旁邊的丫頭趕忙遞帕子給她,道:“大師,幾年前我家主子來求籤,大師便是這樣說,過後沒多久,那家就上門退了親,我家主子便耽擱到現在。如今又是……大師,就沒有什麼法子嗎?我家主子是極好的人,怎麼總是……”
“小喜……”凌華郡主拉拉丫頭的手,“不關大師的事,都是我的命罷了……”
“施主也不必如此,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施主也是一臉的福相,自有天定的姻緣,且等著就是。”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