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如水,凝重地開口道:“阿兄,為了芊姐姐出嫁,我使人為她制了件孔雀裘衣,不想昨日裘衣剛剛制好,便有人毒害了繡娘。我懷疑有人要害芊姐姐,現在便要去太廟稟報母后,並拿回那件裘衣驗看。”
太子商也被這意外的訊息驚了驚:“豈有此理,宮中何人這麼大膽,敢在公主出嫁之物上動手腳?”
炎錚惋惜地說道:“我已經在繡坊審了一個時辰,也未審出什麼來。那件裘衣想必是不能用了,那可是上好的翠羽,原來是要進獻給母后的……”
太子一楞,問道:“你方才說什麼?”
炎錚眨眨眼,又重複一遍,“原本是要進獻給母后的……”
說到此處停頓了下來,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眸,“難不成,是有人想毒死母后?!”
太子急問道:“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這件裘衣是為了母后而準備的?”
炎錚回味過來,遲疑道:“還有文珠……是她幫我想的主意。”
突然掩口驚叫了起來:“還有熊芊!正是她獻的翠羽!這翠羽便是從她所飼的錦闌身上剪下來的!”
太子眯了眯眼睛,攥緊了拳頭,咬了咬牙,狹長的鳳目中閃過一道狠厲:“必定是她!一定是她!她原本想借你的手獻了裘衣給母后,那麼母后一旦出事,便是你獻的衣,下的毒,與她無關,且今日之後她便在千里之外,再難將她治罪!”
一言點醒夢中人,炎錚切齒道:“這個賤人,好狠的居心!”
太子轉過身去,令馭者解下馬車,翻身上馬,轉過頭對炎錚說道:“你且去我東陽宮中,與職兒和閔旬看守好熊正,我去太廟稟報父王母后!”
炎錚應道:“諾,阿兄小心!”
兄妹二人分頭匆匆而去。
……
東陽宮中一片混亂,熊正胸口被熊職潑來的水一激,竟有股股白煙冒了出來,熊正身著的那襲白衣,在白煙之中,胸口遇水處,竟慢慢滲出了藍熒熒的顏色。
熊正咳著,臉色痛苦而扭曲,慢慢倒了下來。
熊職目瞪口呆地看著,手裡還拿著那個水甕,回過神來,噹啷一下把水甕丟得老遠。
閔旬撲了過來,掏出魚腸短匕,三兩下便割斷了縛住熊正雙臂的繩索,又三兩下快速剝下了他的衣衫。脫掉了那件溼淋淋的長衣,貼身之處,一個藍熒熒的小荷包啪地掉了出來,絲絲縷縷的白煙,仍嫋嫋不絕地從那荷包上冒出來。
熊職皺眉要湊上去看,被閔旬大喝道:“此物有毒,莫要碰它!”
熊職已經被白煙嗆到,咳咳了兩聲,急忙後退。
熊正倒在地上喘息著,嘴角掛著冷笑,眼睛斜睨著二人。
正束手無策之際,炎錚邁步走了進來。熊正赤著上身,倒在地上,胸前泛起一片藍熒熒的光,眼開著皮開肉綻,鮮血迸了出來,汩汩地流下。
炎錚也楞住了,那片熒藍之色,與繡坊中死去的繡娘竟一模一樣!
口中喃喃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樣?”
閔旬也無計可施,沉聲道:“這東西好像遇水而融,才會發揮毒性,公子潑了水在他身上,才變成這樣。”
熊正倒在地上,氣息奄奄,口中輕聲說著什麼。
閔旬和炎錚湊過去,只見他嘴巴一翕一和,輕聲地念著熊芊的名字。
二人對視了一眼,炎錚轉過頭去,心中驚駭。閔旬卻比她先知道一步,並不詫異。
炎錚看著熊正,問道:“你究竟中了什麼毒,可有解藥?”
熊正勉強睜開一絲眼縫,咬牙獰笑道:“此乃孔雀藍,無解。我活夠了,爾等也不必救我。”
炎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呼地站起來,頓著腳道:“熊正,你這到底是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公子不做,父王馬上就要封君賜地於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熊正嘴角滲出一絲血,慘笑道:“可我父親的命,誰來抵!我不要再看到他,終日頂著一張醜陋的臉做好人!整日喊著我,正兒,正兒!他不配!正兒,本應是我父親喊的,可是因為他,我卻連父親的面都沒有見過!他該死!該死!拼了我的命,我也要他死!”
宮中一片寂靜,閔旬和炎錚都沉默不語,熊職也被熊正這激烈的真心話鎮住,蹲在那裡,沉著臉,看著大口喘息著的熊正。
閔旬突然走過來,低聲對炎錚說道:“此藥乃是長公主給熊正的,若有解藥,也必定在長公主那裡。……只是,那日我聽長公主說,她再也用不到此藥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