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嘆氣,旁邊一個正在和人低聲議論的婦人扯了扯她的衣角,“大嫂,你說這安家圖的是甚?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把自家的書搬出來讓別人看哩。家裡沒大人了,李進又是一個心腸軟的,怕是這安家過不了幾年就敗落了……”
沈大娘子撇了弟妹一眼,搖了搖頭,“你也不看看,那上面坐得是誰,安家咋就可能敗落?”
弟妹不以為然,壓低聲音說道:“大嫂卻不知道,今日曲行首去了戶長家哩。戶長到底是在縣尉大老爺面前得了體面的,連曲行首都過來親自拜見哩。”
“開拆司的行首幾時來的?我咋就沒看到?”沈大娘子疑惑的看著弟妹。
“就剛才,我去安家新坑小解時看到的,偷偷摸摸的被李戶長家的大兒子李懷東從村口小道上引走了。”弟妹俯在沈大娘子耳邊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李戶長是有大能耐的,我看呀大哥和大嫂以後還是精明著點,不要和安家走太近,免得被李戶長惦記哩。”
沈大娘子聞聽此言差點笑出聲來,就連陳州的知州也不敢招惹苦涯先生,他開拆司的行首在苦涯先生面前又算個甚,有什麼可需要避諱的?
想到這裡直呼慶幸,幸好以前經常跟著李方到縣城去淘井,聽人說過鄭家的事情,知道苦涯先生早年間出外遊學時和寇相公曾有過半師之誼。否則的話,她也絕不會勸著李方和安家親近。
有心想和弟妹仔細說道說道,隨即又想,我不是你的爹孃幹嘛要教你聰明,便住了嘴不再說話專心看伎女們跳舞。
此時,李戶長家那一進獨門小院和安家的熱鬧形成了鮮明對比。
李戶長面色陰沉的坐在堂屋中,看著曲行首悠哉悠哉的吃著茶。手掌幾次握成拳,又鬆了開來。
“……這麼說,縣宰是準備今年讓我家去往河北路押綱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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