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能改
安木身體好了之後,就沉寂了許久,再也不敢象以前那樣忘形。每日早晚去安舉人墳前哭泣,有時中午也會過去一趟。張致和說的對,世間人做事要懂得遮掩二字。若是你不懂得遮掩,那最終受傷的只能是你自己。
所以,安木在歇盡全力的遮掩自己。她每日在家中認真讀書,除了上墳外就不出門,根本不知道李戶長被人打的奄奄一息,下不了床榻。
幾天前,不知從哪裡來了一群人,將李戶長圍在家裡,乒乒乓乓的打了一頓,家裡的東西能砸的砸了,能拿走的拿走了。李戶長五十多歲的人了,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捶打,當即一病不起。
李懷東去官府中報官,拖了三四天縣裡才來了一群捕役和步快,圍著現場轉了一圈,說了句待查就要走。李懷東便塞了兩吊錢,馬捕頭笑眯眯的將錢塞進了懷裡,然後招了招手說聲多謝就領著手下的人揚長而去,將他直接閃在那裡。
走不了多遠,就到了安家。馬捕頭領著手下直接進門,進去之後和李進談了許久才離開。走之前,將那兩吊錢以看病人的名義送給了李進。
回去的路上,有捕役問道:“頭兒,怎麼今天轉性了?往外面出錢了?”
馬捕頭呸了那人一口,“怪不得你當不了頭兒,你那眼只會出氣?你就沒看看安家現在如日中天,他家的先生是張主簿的親兄弟。他們又是候押司認的義孫,以後安家怕是要抖起來嘍。”
“頭兒,”另一個捕役也跟著插嘴,“那張文學變成了張主簿,和安家交情匪淺,咱們是得敬著安家。可萬一因為安家的關係,候押司倒到了主簿那一頭,那以後咱們兄弟豈不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你要甚好日子?”馬捕頭哂笑,往那捕役肩膀上捶了一拳,“神仙們打架。咱們這些小鬼離的遠些就好。咱們給朝廷白白地服役,一年到頭連一文錢也不給發。不管是誰得勢,都得讓咱吃飯。不讓咱吃飯,哼哼!不管他是誰,也說不過這個理去。”
“那依頭兒說,候押司將來是向著咱們還是向著張主簿?”
“管他向著誰?”馬捕頭嘿然一笑,“重要的是,得讓兄弟們有一口飯吃。”
“頭兒說的對!”幾個捕役嘻嘻哈哈地奉承馬捕頭。
安木下了學,聽到李進說了馬捕頭來的事情,想了想後道:“想必是魏縣尉就要動身走了吧?”
“聽他話裡的意思。倒像是這兩天的事情。”李進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怪不得這次和上次來咱家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原來是張文學要正式上任了啊?”
“是啊,”安木的目光往私塾院子裡看了看,“好不容易安靜幾日。又要起風波了。”
“和咱家沒關係吧!”李進撓了撓頭,“他們折騰他們的,咱們只管過咱們的日子。縱是候押司頂不住了,大不了裝病回家養病就好,何必想這麼多?再說了,張文學……呃,張主簿,他縱是再折騰也不能把手往咱們這裡伸。他也不想想這個主簿是怎麼得來的?若是沒有苦涯先生?哼哼!”
安木聽了這話,啞然失笑。“李進叔說的對,咱們只管過自己的日子就行。”
“馬上就要進入盛夏了,又到了收穫的季節,你看看家裡的幾畝地有沒有需要安排的?”又說了一會話後,李進就將話題轉到了田稅上面。
“咱們家只需要交一半的稅收。往年一畝地收一石,現在是兩畝地收半石,今年只需要交八十石既可。剩下的桑稅可以用聖人賜下來的絹帛頂上去。這樣下來多少能省些錢。”安木考慮了一下後說道。
“拿聖人賜的絹帛去頂稅,這合適嗎?”李進擔憂的問道。
安木笑道:“有什麼不合適?家裡開銷這麼大,好不容易有了五十貫收入,結果還不到一個月就花的只剩三十多貫。”說著她往古娘子住的方向呶了呶嘴,“個個都是不省心的,只知道出不知道進。前一段說是要在繡坊裡接繡活……唉……”
“別提接繡活,”李進提起這事就是一腦門官司,“好不容易帶著他們去沈丘找了幾個繡坊,結果送過去的繡品簡直不能入眼。還說什麼在刺繡一道上精通?幫著他們送繡品時,那繡坊掌櫃的說得話快把我臊死了。從那以後,再找其他地方問,都是直搖頭。你說說,這不是坑我嗎?”
“算了,算了,”安木微微嘆口氣,“以後再有其他的活計,再想著他們好了。”
“怎麼想?”李進越說越生氣,聲音微微抬高,“咱們家也艱難啊!不還是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這世上沒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