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種下的罪孽,是女嬰的宿命!
“靖國……你是靖國的王后?”蕭鈺先意識到的卻是賀樓傾王后的身份,“你若是靖國的王后,那麼……”
賀樓傾見少女遲疑,便答道:“不錯,你是靖國的小公主,是不曾與你父王見過一面的小公主。”
當時嬰兒被抱走後,賀樓傾不敢告訴劉摯鳶事實。只得買通了所有侍婢,讓她們宣稱小公主是個死胎。
王后從麓茗山莊返回江淮後,才為小公主辦了喪禮。而靖國因此事舉國哀悼整整一月。
靖國君主與王后不分晝夜的守著孩子的靈位,哀痛不已。
但令王后欣喜的是,數月之後,有人給她送來了一封信。
而寫那封信的人,正是自己遠嫁睦遠的妹子。
信中提到,那個嬰兒被神女們交給了她。讓她代為撫養。賀樓施還在信中問她,孩子應當取什麼名字才好。賀樓傾便想起在孩子未出世前,劉摯鳶曾為孩子提過的字,不加猶豫,她就在回信時寫了個“鈺”字。
鈺者,珍寶也。
這便是劉摯鳶對她腹中孩子的評價。
“鈺者,為珍寶?”蕭鈺嗤笑一聲。“我怎會是珍寶?我不過是一個要代替你償還罪孽的人!今後我要像所有神女一樣,無生無死,若不將自己化為護之力量,便只有孤獨一世!”
賀樓傾一怔,卻不敢看她,只是說道:“天神因我的背叛將神之血交給了我的孩子……你便是生來的神女,是註定要成為護的……”
“生來的神女?我才不要做什麼神女!”蕭鈺唇邊垂著一絲嘲諷。“神女有什麼好的,喜歡上一個人,還要落得葒雪那樣的下場!”
賀樓傾的神色驀然變得嚴肅,以往不信宿命的她竟也有了對神明的畏敬:“神女與祭司有著同等至高無上的地位,是不可褻瀆的……”
“不可褻瀆?有何不可褻瀆?當初賀樓族是如何冒犯神女,想必你們沒人知道!”
宮殿裡陡然冒出了另一個聲音。
那聲音急切凌厲,每說一個字,便如刀鋒向殿中的兩人靠近一分!
賀樓傾不知來著是誰,然而蕭鈺卻十分熟悉。
就在那一道疾風迅速捲來的時候,感受到空氣裡的殺意。蕭鈺下意識撲身擋在了賀樓傾身前:“葒雪,住手!”
疾風在擊到少女之前變幻為人形,掌心一團紅光在那時被她收了回去。
“神女不過是天神為賀樓族找來的一條狗罷了!為賀樓族鞠躬盡瘁,卻落不得好下場!賀樓族這般忘恩負義,活該沒落!”葒雪的記憶斷斷續續拼湊而起,經歷了千年時光,似乎只有恨能在她身體里根深蒂固,她出言犀利。震得椅上的人驚了一驚。
對於紅衣女子周身所布著的強烈殺氣,賀樓傾顯然也是感受得到的,她站起來將蕭鈺拖到自己身後,冷冷問她:“你……是誰?”
“我?”葒雪笑了笑。“我便是你口中不可褻瀆的神女啊……是被你們賀樓族以鐵索困在幽林,被敵軍隨意糟蹋的神女……”
賀樓傾聽得不明所以,只是搖了搖頭。
蕭鈺說道:“是幽林裡的暗靈!也是……”
她還想再解釋,然而甫一聽到暗靈兩字,賀樓傾竟出掌穿破黑暗直擊向了葒雪。
這一刻的賀樓傾,行動再不像平日那樣緩慢,殺向對方的每一個招式皆迅如雷霆,狠戾且猛烈!
“你幹什麼!?”
蕭鈺驚得大喊,但相比於早已適應黑暗的另兩人,她的行動顯得分外笨拙。才急忙的挪了兩步後,就掀翻了案上的茶盞!
一聲清冽的響聲並未讓殿中打鬥的人分神。
只見幾步外一道光線忽閃而過,蕭鈺被刺得眯起了眼。再度想睜眼看時,那兩人已不知去了何處。
她急忙摘下龍息佩,對著它喊道:“葒雪,快住手!”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一片寂靜。
片刻之後,聽得內殿傳來細微的聲音,雖不知是什麼,但蕭鈺還是沒有猶豫的尋了過去。
宮殿中的帷幔被打鬥的兩人撕裂,紛揚而落,霎時鋪滿冰冷的方磚。
半空中只見紅白交錯,兩人纏到了一起。白影明顯佔了下風。然而並無退卻之意。
“是你殺了施兒!”賀樓傾將雙掌合在胸前,指尖微錯,試圖以術法來對付葒雪,但被召喚而出的光劍在擊至紅影身前時,就被紅袖中激出的藤蔓攪得粉碎!
“你……”她不禁震住,這該是怎樣的